我聽見了,聽見了你的話,現在你說,通向你的道路布滿苦難,要強迫自己,才能在你的葡萄園中享受歡宴。
但是,是誰散布了這些苦難?天下人都說,不是你,上帝,而是第一對老祖宗,他們竟敢因為蛇的教唆而反抗你。用什麼反抗了呢?用愛,不是別的,先是給了他們對理智的愛,然後是對自己的愛,但是你沒有教會他們。如果不是這殘酷的罪,這世世代代把我們身心推向地獄的罪,你說,上帝,如果不是這個罪,那麼,在我們第一對老祖宗之間該是如何萌發了愛情的呢?因為他們不是從你那裏認知愛情的,隻有等到被從天堂驅趕出來,嚐盡知識樹的果實,亞當才認識了夏娃的。如果沒有萌發這~愛情,人類在大地上也不會繁衍,就和這兩個最初的人一起返回大地,滅亡,也帶走了對造物主的歌頌。所以,隻有因為罪孽,我們才都在這裏生活,這罪孽還讓我們生命的每一個時刻都必定是罪孽。通過這個罪,我們才活在世上;通過這個罪,還讓我們死亡;通過這個罪,你令我們受到永恒的責備;而這個罪恰恰就是從你那裏來的愛,因為你以講求愛之上帝自許。愛的來源是你,這個愛造就了我們,就為了再把我們推進黑暗的深淵,聽從魔鬼擺布。還能找到比這更惡劣的羞辱,更惡劣的嘲弄,更惡劣的災難嗎?但是你還喋喋不休地說,你創造世界是憑借愛,憑借智慧和全能!你隻有嘮叨,我聽著你的聲音,可是我從哪裏可以知道,這是你的聲音,而不是撤旦的誘惑或者惡魔在施法力?上帝啊,怎麼才能區分你的聲音和你的敵人的聲音呢?因為我知道,我們所有的人都知道,是你允許撤旦的邪惡誘惑和誤導我們的。他們說,我可以辨認你的聲音,因為他指導我為善,而魔鬼的聲音煽動我走向邪惡。但是我還是不知道什麼是善,什麼是惡,因為在此以前我不知道什麼起源於你,什麼起源於黑暗魔王。怎樣才能知道呢?愛的火焰可能是魔鬼的誘惑,因此,你不是憑借愛有別於誘惑者嗎?
怎樣劃清,怎樣和他劃清界限呢?你說吧。
你還記得,主持愛的上帝,你還記得世間第一個由女人生的人的名字吧?他叫該隱。他是世界上第一個在女人體內形成的,以此表明,兩個人之間的愛,肉體的愛,一旦燃燒,就會造成罪惡。你可能犯錯誤,但是,但願也能改正錯誤!然而,愛情產生的第一個人叫該隱一事,並沒有讓你後悔創造了世界。十代人的時間過去了,你的天使勾起世上女人們的欲望,這時候你才感到後悔。於是你忌妒得發狂,用洪水把人類完全淹沒。但不是真正的罪行,而是忌妒心,造成了你的憤怒和報複。你為什麼要把我們的祖先趕出伊甸園?你說過,這個亞當被創造得一如我們每一個人,他知善惡,沒有受到驅使,懂生活的語言,並且得以永生。
於是忌妒、怨恨心推動了你,因為你擔心,人在品嚐知識之樹以後要品嚐生命之樹,這樣,永遠延續不止。於是你立即詛咒對理性的愛,詛咒男人和女人之間的愛,最後又詛咒對生命的愛。對每種愛你都找到了一種殘酷的答複:驅逐、死亡、痛苦。你下令讓荊棘雜草長滿我們的田野,詛咒我們在大地上的勞動,讓我們為成為母親而遭受劇烈疼痛,這痛苦像是對男女肉體之事給予的痛苦懲罰。
你是忌妒的上帝,但是你的能力卻不是無限的。你威脅亞當說,他食禁果之日必死,而蛇說,他不會死。亞當在那天果然沒死。是誰說了真話?
你聽到我的話了嗎,上帝?上帝啊,聽見我說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