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報告文學的感情和意誌(3 / 3)

當然聯想力也不是神經過敏,想人非非,忘記主題過去“現代派”的詩人,能從女人的頭發想到南非洲的森林,是造作的。而魯迅指明一些中國人會從女人手背上的肉想到道德問題,是卑鄙的聯想。

報告者所需要的聯想力,有如感情,是敏捷的,然而是準確的,聯想力是靠什麼來養成和靠什麼才能正確呢?

首先是認識的問題,這認識包括了世界觀,包括了各種知識,包括了生活的經驗,包括了遠見.聯想力的遲鈍,必然使感情呆板起來,這樣束寫報告文學,縱然是報告出這樣血的經驗:

敵人……然後匆匆偽裝著撤出來。“鬼子撤走了!”人們三三五五地走回村裏……

一股鬼子忽然原路殺回來……

縱然血泊是那樣寬:

屠刀下鮮血飛濺在角邱鎮的南門裏。敵人更到青紗帳裏……五十多條屍體橫臥在南郊的田野裏。

……用毒刑解決最後的二十個……於是有的被砍落了白發飄飄的頭,有的被刺穿了枯瘦的胸……

縱然難屬完成史詩一樣悲壯的行動:

組織複仇隊,成立複仇組,熱烈地響應義務兵役製的號召……

因我們的報告便隻是一個“報告”,拘束得像一條細形的鐵,沒有錘展得開,文字投在火裏燒紅,因此不能成為一柄刀。

五由此,便談到報告文學的功力問題。

在這個時候,被繁忙的工作圍繞著的同誌,會攤開手說沒時間構思呀,甚至太忙了,文章要趕出來,所以沒有了情緒閑人可以沒有情緒,忙於正義的工作的人不會沒有情緒的。

躺在床上,“終日裏情思睡昏昏”,沒有情緒,一個睜大眼睛站在崗位上的人是自帶情緒的。

這曛是基希說的報告者的意誌,便是高爾基說的“在手中握住生活,而且在建設著生活”的人們,“需要竭意誌與理性之全力,以不斷的英雄的緊張情緒而赴之”的工作。

報告文學,以其產生的時代,以其先進的大師們的精神,以其終設的希望來講,它是青年的、英雄的文學事業。

要報告者準備感情和聯想力,不是江湖的賣膏藥。這種修養,可以說是“生理的”鍛煉過程;隻有不辭任何艱苦的人,才能獲得語言的收獲,不經過“創造日”便夢想“休息臼”的人們,得不到安息!用意誌和理性的力來進行報告文學的工作,我們便成功了。

顯然,我們還要學習。

認識報告文學並非小題目、認識這種工作的艱巨,是第一個問題。有些人,目前對報告文學似乎又冷落了,都在那裏預告著長篇。學習愛倫堡,有人這樣講:還不老是那,投些新形式嗎?

姑不論一個成功的作者,應該有一個統一的勁,所謂作風或風格。一個作家本著他的向真理的路,“一個勁”地向前進是應該的等等。一些人,像貓的高足老虎一樣,沒有學會上樹,便先扔掉師父。我們願意中國能有幾個把報告文學看成終身事業的人,直到世界的任何苦難終了吧!當然小隻學習愛倫堡的形式,透過這犀利的形式,應該看出那個作家的豐富的政治經濟的知識、地理曆史的知識、風俗人情的知識,應該看出那卓越的見識、辯證的力螢。

這就找到了報告文學的學習的根基和範圍,愛倫堡等人的作品給我們的印象是寬廣,浩如煙海,而我們的常常是雞的小腸一樣,擴展不開,單薄細弱。理由便是我們知道的太少,見聞太少,而他們卻正相反。

然後再參考一下魯迅的雜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