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2 / 3)

“阿公……額,那個,那個……這位少俠,你還真是福爾摩斯二代呢。”文欣一時不知怎麼稱呼他。

“我姓張。”少年簡潔地說完,身子一矮,鑽進玉棺後麵的走道。

文欣趕緊追上去抓住他的手,他輕輕抽動了一下,到底還是沒有甩開文欣。文欣握著他寬大溫暖的掌心,卻有一絲陌生的感覺,想了想,放開了手,還是抓著他的衣襟。

兩人走了沒多遠,下麵台階不見了,一個方方正正,空無一人的小墓室出現了。

少年用那隻戴了白手套的手在四壁和石板地上撫摸良久,確定沒有機關後,從包裏拿出幾根螺紋鋼管。他一根一根接起來,把鏟頭接上,一把洛陽鏟很快在他手中誕生了。他先把鏟頭固定,然後用短柄錘子開始鏟地。少年力氣奇大,石板地石沫飛濺,不一會兒鑿出一個大洞。沒多久,一塊黃花梨木板出現了。少年手一伸,戴著白手套的5根手指出現奇異的花紋,緊接著每根手指的前端出現了一個飛速旋轉的圓形鋸齒狀刀片。少年的手似乎毫不費力地劃了一個圓,木板應聲落地,一個可容一人通過的洞出現了。少年縱身一躍,跳了下去。

文欣瞧著黑漆漆的洞口,害怕起來,大聲叫:“小張,小張。”可是除了回音,根本沒人回答她。她想離開這黑幽幽的墓室回去看看楊傲晨是否還在墓室外麵,但一想,外麵還有一口冰冰冷冷的石棺呢,嚇得立刻打消念頭。她心中閃過無數個以前看過的鬼片中的畫麵,有中國的,也有外國的,豐富的想象力幾乎要讓她瘋掉了。

文欣又大叫了一嗓子,以為黑衣少年馬上會回答她,可是還是一片寂靜。這個時候,剛進墓室時少年遞給她的狼眼手電筒突然閃了一下,好象要熄滅的感覺。她嚇出了一身冷汗,腦子昏昏沉沉,覺得自己快要暈過去了。

忽明忽暗的墓室中,一隻手從洞裏伸出來,抓住了文欣的腳。

“啊——!”文欣尖聲大叫。好在很長時間沒有喝水,否則她現在一定嚇得尿褲子啦。

“下來!”是少年渾厚的男低音。

文欣長長地吐了口氣,往洞口跳了下去。

文欣以為少年站在實地上,可以接住她,沒想到腳下居然是空的。她不由得又是啊的一聲大叫,腳下的路好像突然間沒了,一片漆黑中,文欣看不到下麵,也不知有多深,隻是知道自己正沿著一條斜坡飛速下滑。文欣覺得自己正在掉向無底的深淵,不過這種感覺很快被腰間兩溫暖有力的手臂帶來的酥酥麻麻的感覺取代了。

黑暗中,一道手電的強光亮起,黑衣少年麵無表情的臉出現了。他手一鬆,文欣猝不及防掉在地上,摔得屁股疼死了。文欣一個鯉魚打挺翻身站起來,嘀咕了一句:“要放手也要說一句嘛。”

少年頭也不回地向墓室南邊走去,冷冷道:“這個世上沒有人有義務幫助你。”手電筒暈黃的光圈中,隻見墓室南邊的牆壁上畫著一幅壁畫。

文欣好奇地走過去一看,一襲青衫,一張麵無表情的俊美如畫的臉,猛然砸入她的眼中。壁畫上是一個男子舞劍的圖。標杆般筆挺的修長身材,雪白如玉的膚色,刀削般入鬢的長眉,高挺的鼻梁,如利刀雕刻而成的立體五官散發著冰冷的氣息,薄薄的嘴唇邊掛著一絲邪魅的笑容,深邃得看不到底的眼睛中兩道冰刃般的寒光正射著他劍鋒,戒備地盯著。長發如墨散落在白衣上,隻稍微用一條白帶把前麵的頭發束在腦後,全身散發著跟他的劍一樣冰冷的氣質!壁畫上淺青色的身影如同雛燕般的輕盈,似乎可以聽見利刃破空的聲音,他的手似乎剛抻出劍鞘裏的青劍,手腕輕輕旋轉,青劍也如同閃電般快速閃動,劍光閃閃,卻與男子那抹青色柔弱的身影相融合。真的是太美,若不是他身著的是男子的衣服,那麼所有人都會以為那是一個絕色美女,美得不可方物,美得讓人窒息,他的美帶著幾分邪氣,卻讓人更人更加著迷。

男子的身邊一個宮裝女子正在芙蓉樹下撫琴。她雅致的玉顏上雕刻著清晰的五官,水色的雙眸清澈見底又不失明媚,但卻帶著淡淡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小巧精致的鼻子,如櫻桃般輕薄如翼的小嘴,蕩漾在精致無暇的臉上的笑顏,清麗中透出絲絲嫵媚,勾魂懾魄。她修長而優美的手指若行雲流水般舞弄著琴弦,長長的睫毛在那鵝蛋型臉上,形成了極具誘惑的弧度。但她眼神中的堅定讓她整個人散發出一種迷人的王者氣息,令人不舍得把視線從她臉上挪開。她的美麗似乎兼具男性的豁達和女性的清朗,頗有威嚴的臉龐上露出一種漫不經心的成熟。芙蓉花不經意的落在她的發簪上,如此的美麗,竟不能用語言去形容。她身著淡粉色紗衣,腰間用一條炫紫色軟煙羅輕輕挽住,裙角的邊上用銀色的閃線層層疊疊的繡上了九朵曼陀羅花,在一片淡粉中顯的格外注目,外襯一條較寬的雲紋銀的長綢帶環繞在瑩白的臂間。她有一頭長的出奇的頭發,一半用紫色和白色相間的絲帶綰出了一個略有些繁雜的發式,確實沒有辜負這頭漂亮的出奇的頭發,發髫上插著一支翡翠製成的玉簪子,別出心裁的做成了帶葉青竹的模樣。另外一半烏黑的發絲垂在纖細腰間,三千青絲用水晶薔薇花發束微微束住,流露出一種淡然的清雅。她身穿琵琶紅上裳、外罩蕾絲邊淡蘭色紗衣,背後繡著幾朵淡紫色瓊花。

離執劍男子和撫琴女子一丈開外,一個舞女正在獻舞。那踏節的盤和鼓已經擺好,舞人從容而舞,形舒意廣。她的心遨遊在無垠的太空,自由地遠思長想。壁畫上她的動作,像是俯身,又像是仰望。是那樣的妖嬈,又是那樣的惆悵,實難用語言來形象。她係著一條鑲著白狐毛的腰帶,寬腰帶勒緊細腰,顯出凹凸有致的身段,奇異的花紋在腰帶上密密麻麻的分布著;足登一雙繡著百合的娟鞋,周邊縫有柔軟的狐皮絨毛,兩邊個掛著玉物裝飾,小巧精致;白玉般的皓腕戴著兩個狐毛手環,左手小指上戴了一枚雕成狐形的尾戒,耀眼奪目。這枚戒指,文欣記得二阿公的尾指上一直都戴著。她微抬俏顏,淡紫色的眼眸攝人魂魄,靈動的眼波裏透出靈慧而又嫵媚的光澤,櫻桃小嘴上抹上了蜜一樣的淡粉,雙耳佩戴著流蘇耳環;絲綢般墨色的秀發飄散在腰間,用幾星乳白狐毛瓔珞輕輕挽住,映襯出雲絲烏碧亮澤,旁邊斜斜一枝紫鴦花簪子垂著細細一縷銀流蘇,額前的劉海處微別了一個銀紋狐麵發卡。她穿著一件略嫌簡單的素白色的長錦衣,用深棕色的絲線在衣料上繡出了奇巧遒勁的枝幹,桃紅色的絲線繡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桃花,從裙擺一直延伸到腰際,一根玄紫色的寬腰帶勒緊細腰,顯出了身段窈窕,給人一種清雅不失華貴的感覺,她外披一件淺紫色的敞口紗衣,紗衣有些波光流動之感。長袖漫舞,無數嬌豔的芙蓉花瓣輕輕翻飛於天地之間,仿佛能嗅到沁人肺腑的花香。舞人有若綻開的花蕾,如空穀幽蘭般出現在花叢中。透過靜態的畫麵,文欣也能感受到她輕盈優美、飄忽若仙的舞姿,寬闊的廣袖開合遮掩,更襯托出她儀態萬千的絕美姿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