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與自己作對的青春(1)(1 / 2)

題記:

不幸的青春與青春本身無關,與參與者有關。當我們一再埋怨周圍的環境與自己作對時,殊不知那個和自己作對的人,正是自己……

安曉禾,19歲,大二學生。

采訪時間:2009年7月1日。18:30。

采訪地點:銀座MALL又一棧港式茶餐廳。

安曉禾是個極為內向甚至有些自閉的女孩兒,她沒有朋友、沒有可以傾吐心事的人,隻有一個比手掌略大一圈的白色的毛茸茸的小狗玩具,她整天把它帶在身邊,像最親密的愛人一樣。

在我采訪安曉禾時,她剛一坐定就從包裏把那隻小狗玩具拿出來,向我介紹它:“它叫點點,是我的唯一,我僅有的東西。

“有人說如果你戀上一個玩具,就說明你毫無安全感可言,不相信別人也不相信自己。挺有道理的,我就是這樣,外界的一切對我來說都是不可靠的,沒有人值得我相信,我隻信任點點,它永遠不會離開我,永遠不會傷害我。

“有人管這樣的行為叫‘戀物癖’,可我不覺得,對於我來說,點點是我的家人,感情上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它不是一件物品——我特別討厭別人管它叫玩具,它在商店的玻璃櫃台裏的確是個玩具,但從我把它買回來的那一刻,它就有了感情,再也不是冷冰冰的玩具了。

“也許你覺得我有些怪,但我就是這麼認為的。”

“不,我並不覺得奇怪,我小的時候有隻粉色的毛絨小兔子,我每天都抱著它睡覺,好像每個孩子都有這樣一個階段。”我很理解安曉禾的感受。

安曉禾見我與她有同樣的經曆,很是開心,臉上露出甜美的笑容,她把點點重新放到包裏,然後對我道歉:“真不好意思,要你下了班還來采訪我,可是我真的很想把我的故事講給你聽,如果現在不講,我怕等到明天就不想講了。對不起,你不會嫌我麻煩吧?”她小心翼翼地看著我,好像怕我會不高興。

“怎麼會呢?”我打消她的顧慮,“你肯告訴我你的故事證明你信任我,我還要感謝你呢。”

“因為我和你可以算是陌生人,以後可能都不會再有聯係,我不怕你知道我的事情,因為對我構不成傷害。”安曉禾很坦承,“我以前根本不這個樣子,不像現在這麼內向、這麼自閉,相反,我是一個很外向、很活潑的女孩子,你可能都想象不到。從小我就是班裏的尖子生,學生好,脾氣也好,老師和同學都特別喜歡我。

“我在班裏是挺顯眼的人,從初中的時候班裏就有幾個男生追我,不過我並沒有早戀,因為那時候太小,根本不懂什麼是‘戀’,隻和那些要好的男生保持著朋友般的友誼。

“我和他們的關係挺好,課間的時候老在一起玩,他們也總是和我開玩笑,打打鬧鬧的,那時候還小,什麼都不懂,打鬧起來也沒有分寸,常常有一些比較親密的舉動,比如他們捉弄我,把我按在椅子上不讓我起來,把我兩隻鞋的鞋帶係在一起,或者是幾個人抬著我往上扔,嚇得我直叫。

“那些舉動純粹是小孩子在一起瞎玩,我們都沒有任何想法,也不覺得有什麼男生不能碰女生之類的問題,可是被老師看在眼裏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有一次我和幾個男生在課間的時候玩筆仙遊戲——你知道筆仙遊戲嗎?跟碟仙差不多,就是拿一張白紙,上麵寫著一些字母和漢字,然後拿一起筆,幾個人把手握在一起,共同握著那支筆,然後念什麼咒語,那支筆就會慢慢移動,在紙上畫出問題的答案。

“這個遊戲在學生中間挺流行的,那天我和幾個男生手握著手,玩得特別高興。突然班主任進來了,我們看到她進來也沒停下,因為覺得在課間玩個遊戲挺正常的,沒必要一看到老師就躲。

“可是班主任看到我們卻特別生氣,她很大聲地嗬斥我們,質問我們幹什麼呢。我們還當沒事似的,跟老師說我們玩遊戲呢。可她卻說男男女女的手握著手幹嗎呢,像什麼樣子。

“看著班主任生氣的樣子,我們知道自己做錯事了,但又不知道具體做錯什麼了,因為我們確實不覺得男女生手拉手是什麼天大的罪過。

“班主任走過來,拿著那張鬼畫符似的紙研究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蹊蹺,警告我們下次不要再這樣了。

“等班主任走了以後,我們莫名其妙地看著彼此,不知道她幹嗎發那麼大火。

“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不過我發現班主任對我們盯得越來越緊,她每節課間都來班裏轉轉,眼睛一直盯著我和那幾個男生,看我們在於什麼,看得我們渾身不自在。

“我一開始隻是覺得別扭,但並不知道班主任是什麼意思,也沒有太理會。後來又有一個課間,有幾個男生和我鬧著玩,老過來摸我的頭,我就還手,和他們嘻嘻哈哈地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