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滿樂的廚藝還算精湛,也得多虧了遺傳母親湯琬芸的好天賦,湯琬芸做得一手好菜,她煮麵條這種事自然也不會差到哪去。
不一會兒,她端來熱騰騰的麵條放在餐桌上,蘇暮朝下筷慢條斯理地吃起了麵條,顧滿樂怔怔地站在一旁,有些眼巴巴地看著蘇暮朝似乎隱隱在期待什麼。
他吃了好幾口,顧滿樂終於忍不住問:“好吃嗎?”
他聞聲抬頭:“還好。”
顧滿樂的臉黑了黑,什麼叫還好,還好就等於勉強,她自動解釋為這樣,撒氣地一股腦脫口而出:“那德國的麵條比這好吃對吧?你在那過得很好對嗎?不然去了兩年多才回來?”
一別如斯,自他留學德國起,有兩年零十七天。
她每天盼星星盼月亮地數著他回來的那一天,念著想著他在天南地北的那邊過得好不好,可是她知道他有可能不會回來了,林舒澤告訴她,他遠去國外是為了找尋那個在高考後失蹤出境的葉莘,找不到葉莘他便不會回來,可他到底還是回來了。
她真的不知道該是高興還是傷心。
他猛地擱下筷子,臉上不知是燈光落下來的陰影還是陰霾的慍怒,本是淡漠的臉霎時冰冷,他冷冷道:“這些都並不關你的事。”
她在心裏冷笑一聲,果然再冷靜的人一旦觸及軟肋,便還是會不可遏製的動怒。
顧滿樂同樣語氣冷硬,不緊不慢道:“您放心,我沒閑心也沒資格過問蘇大少的事情。”頓了頓:“那作為老同學,我隻需要盡賓主之宜,那麼您好自為之,我先去睡了。”
她一字一頓地講完,指甲攥進了皮肉裏,別過頭沒再看蘇暮朝,他也沒再言語,周遭有了片刻可怕的安靜。
她站在一旁不動,也不知道在期待些什麼,期待他能說什麼話?嗬,她果然是白日夢做多了。
方才意識清明後她迅速轉身往房間那頭走,走得很快,直到嘭地一聲關上門她才任由自己雙腿癱軟在地。
原來,四年前她沒機會靠近他,四年後依然如此。
這一夜她翻來覆去地失眠,直到天蒙蒙亮才沉沉睡去,醒來時早已十點多了,她立刻意識到什麼地從房間裏走到客廳,沙發上人影早就不見了,她悵然若失地一下癱坐在沙發上,仿佛他的呼吸環繞著她。
餘光瞥到茶幾上的被杯子壓著的一張紙,拿過來一看一下辨認出他淩厲好看的筆跡,上麵隻有簡單幹脆的兩個字:謝謝
紙張裏麵還夾了張支票,看著支票上的幾位數,她忽然覺得十分好笑,一直盯著這張支票,仿佛要把它望穿。
她看著支票覺得自己應該笑啊,反正本來就會缺錢這不正好緩了她的急嘛,可是為什麼她隻覺得手腳冰冷,將手抵在兩頰旁,努力地擠出一個笑容,卻是生生的眼淚滾落下來,嘴角掀起的笑意愈來愈深,掉下來的眼淚也愈來愈多。
一直到葉家晴從飛機場打車回來,拖著笨重的行李箱打開了門回來時,她仍坐在沙發上哭,似乎要把這兩年來心裏所有的委屈都宣泄出來一般,葉家晴看到時嚇了一跳,直接扔下行李走過來問她。
顧滿樂看見葉家晴時什麼也沒說,眼睛紅腫得跟兔子似的,葉家晴伸手抱著顧滿樂,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半響,她問葉家晴:“我是不是很沒用?”
顧滿樂還記得第一次見葉家晴的時候是在靜海公寓外麵,那時外麵貼了張租房的公告,當時她好不容易看中這個相較於其他租房便宜點的公寓,可那個月錢所剩不多,剛要移步離開就看見了不遠處帶著抑製不住的哭腔跟別人打電話的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