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驚得呆住了,那是阿西果。被幾位同伴推搡了幾下,他隻能繼續往前走,但不時回頭尋找蕙兒,似乎很高興能在這裏看見她。
蕙兒不知道自己慌什麼,其實她一直很後悔,怎麼可以用簡單一句謝謝來回報他的善意?如果當時能多說幾句就好了。可惜就算時間倒流,她恐怕還是緊張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隊伍漸漸散開,阿西果很快就被幾位看起來有點地位的老人圍住敬酒,再不然便是被少年男女攔著說話,他眼神經常抽空飄來,仿佛在說:“別走,別走。”
他一直不能脫身,直到幾聲鑼響,大家都跳躍歡呼,望著中央竹塔塔尖,族長扯下紅布,原來那兒掛滿了許多不知名的果子。蕙兒訝異地問阿穀瑪,她暗笑著說:“這是搶果子比賽。男孩們會把搶到的果子送給喜歡的姑娘。”
雖然早有風聞,但親臨所見,對他們直白開放個性的震撼程度卻是大大不同。阿西果對著竹塔想了一會,折返回去,加入到準備搶果子的彝族少年中。
大家又是一陣哄鬧:“阿西果也來呀!”儼然他已成為全場注目的中心。阿穀瑪聰明伶俐,一股腦兒地對她說著彝族的神話傳說,各節日的由來,不曉得蕙兒此時一心隻想問那人到底是誰,卻又羞於被人發現自己額外的關注。
發號人一聲令下,在陣陣笑鬧聲中,比賽開始了!少年們比猴子還靈活,爭前恐後地向塔頂攀爬。阿西果衣服原比旁人漂亮些,縱使此刻隻能見到一個個非常相似的頭巾和後腦勺,他還是很容易辨認出來。
他很快便越眾而出,輕盈靈活得好像沒有重量,轉眼間已爬到塔頂,手一伸便摘了一個果子下來。
蕙兒腦子一陣空白,她忽然覺得很害怕,可是明明找不到害怕的理由。阿西果三兩下迫不及待地跳下竹塔,朝這方走來,他欣喜的笑容像會散發光芒,所有人都興致勃勃地看著他。
在細想之前,蕙兒已被畏懼的心情擊潰了,猛地轉身落荒而逃。阿穀瑪大呼小叫地追在她身後。她的臉燙得可以煎蛋,精神恍惚,心想:我恐怕是水土不服,忽然發燒了。
她回想起小時候高燒的那一次,症狀大概便是如此。她決定回家後要閉關畫畫,順帶養病,再也不隨便出門了。
老爺和夫人自然覺察女兒自去彝族村落後就變了,變沉默了,像是多了許多心事,所幸她喜歡塗塗抹抹,或多或少有點移情作用,不至於明顯消沉。
各族人物簡筆圖譜日日積累,也有十多張了。這天,蕙兒沉沉睡到日上三竿,兩老到她書房時也未醒來。兩人不忍吵她,便拿起圖譜一塊兒看,高興地評論一番。
鍾夫人發現副桌厚厚一疊寬幅白紙下透出淡淡顏色,掀起一看,原來是大幅彩墨畫,不解為何她刻意用白紙遮蓋。最上邊是阿穀瑪的可愛畫像,下一張是彝族人搶果子的盛大場景,隻完成了一半,再下一張仍是彝族節慶,繞篝火跳舞的場景,但視野縮小了,集中在五六個彝族少年身上。
夫婦倆一時默然,三年不見,蕙兒畫技猛進至此,把少年們舞蹈中一瞬間的神韻捕捉得這麼好,每人衣著、動作、神情全不相同,卻融合在同一幅畫上,讓人體會到他們確實踩著同樣的節拍,歡欣起舞,居中的一位尤其氣質爽朗,英俊挺拔。鍾老爺吃驚地指了指他胸前的銀飾。
鍾夫人不答,暗暗扯扯袖子,他才發覺蕙兒已起來了,正站在門邊看著他們,眼神透著不安。鍾老爺清清喉嚨,說了些稱讚的話,最後回到那銀飾上麵:“這個恐怕有點來頭。一般人可不能戴。”
“我不知道,”蕙兒小聲地說:“那天我隻是遠遠看他們跳舞,隨便畫的。”
鍾老爺放下畫,夫婦倆說著別的家常話,很有默契地再不提此事。
(含少量體育元素的)比賽,看到很多少數民族帥哥美女,真是美好的回憶啊。
舞蹈比賽看得俺很震撼,“多姿多彩”!
可惜他們的花名冊都是中文名,不過,有彝族運動員告訴我他叫阿西果,所以俺就拿來用了,^_^
狐爸狐媽這樣重逢,還可以吧?哦活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