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應聲,回頭衝我笑了笑,但是這個笑容在我看來卻是格外的意味不明。隨後他一句話也沒有多說,便走了。
我突的心裏一緊,我跟花狸說的話他真的都聽見了……
心裏莫名地有些心虛,很想追上去,可是有沒有那個勇氣,他莫不是生氣了?那可不行,君辭這個人心眼可是不大的,你若惹得他生了氣,他指不定會用什麼方式來回報你。不行不行絕對不行,得去找他,然後好好解釋清楚。
這樣一想,腳步便不自覺地停在了君辭的書房,書房的門半掩著,說明著裏麵的確有人在。
我輕悄悄地走了進去,看著偌大的書房,居然沒有半個侍從在這裏服侍著,覺得很是奇怪。比起離督山,辭雲宮顯得更加富麗堂皇,但卻也顯得冷冰冰的,少了幾分生氣。雖然寬大華貴,卻沒有多少人。還不如離督山,雖然地小寒酸了些,卻是其樂融融,歡聲笑語一片。
君辭坐在案桌後邊的紫檀木椅子上正認真地看著公務,絲毫沒有覺察出我的到來。說來也怪,這人真是讓人看不懂,他剛才明明是聽到了我所說的話了卻也不點破,也沒有問為什麼。一言不發就算了,剛才還衝著我回眸一笑,怎麼想都覺得汗毛正在根根豎起,真心令人有些不安。
我正準備進去的時候,屋裏的人猛地抬起頭,似乎覺察到了些許什麼,淡淡說了一句:“既然來了就進來,不要畏首畏尾的。”
我一驚,難道……被發現了?
哎呀算了算了,發現就發現唄,我又不是賊。於是給自己壯了壯膽,呼了一口氣,伸出一隻腳……
隨即轉念一想:不對啊!我又不是來做賊的我幹嘛要偷偷摸摸?
好不容易才端正了心態,正打算大搖大擺地踏進去的時候,有一個身影疾速地從窗戶掠進了書房。
我狀似無意地撇了一眼,原來君辭剛才不是在和我說話啊……唉……又自作多情了。
看到來人一身黑衣,站在長日隻著白衣的君辭麵前行了一禮,我原本往回退的腳步又慢慢地頓了頓。
這人,我好像見過……
“主子。”黑衣人躬身遞了一張紙給君辭。
君辭沒有言語,接過紙張展開仔細地看了看,隨後手一個握緊,便瞧見剛才還潔白平整的紙張瞬間變成了他手裏的一把灰,手一張,灰便緩緩飄落。
“什麼時候的事?”君辭狀似若無其事地問道。
“三天前。”黑衣人回答地幹脆利落,態度畢恭畢敬。
“他怎麼樣了?”君辭接著問道,這樣的一問一答讓我這個竊聽者沒由來地一頭霧水。他們說的究竟是什麼事啊?看起來真嚴肅……
“修為損耗,危在旦夕。”黑衣人繼續波瀾不驚地回答,被麵巾遮著隻露出一雙好看的鳳眸,眸中盡是恭敬與謙卑。
“他那個一直忠心耿耿的護衛呢?”君辭聽完不動聲色地問。
“白水已魂飛魄散。”黑衣人繼續沉聲說道,語氣裏沒有半點情感的起伏。
魂飛魄散?這個詞簡直是給了我當頭一棒。白水?白水是白綃的護衛,那麼他們說的……難道白綃出事了?
越想心裏越發慌,額頭甚至滲出點點冷汗。卻聽他們繼續說:
“可有其他人受傷?”
“沒有,對方的目的似乎不是尋仇,可也不像是私怨,反倒像是故意而為之。”黑衣人語氣裏有了些許疑惑不定。
聽到這裏,再傻也知道是妖族出了事。
“自然不是尋仇與私怨。”君辭聲音裏滿滿都是肯定,黑衣人當即沉默不語。
“可還有別的事?”
黑衣人愣了一愣,隨後說道:“二小姐沒有辦法抑製住妖族內部的異動……”
“哦?”聲音冷淡如常。
“如今妖族亂成了一鍋粥,大家也都已經知道了他受傷的消息,鬧得如今人心惶惶。”黑衣人不慌不忙地說著。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會讓許望過去看看的。”君辭點點頭,下了逐客令。
黑衣人後退一步,作了一輯,隨後消失不見。
“出來吧。”君辭微微一聲咳嗽,嘴角擒著半分笑意,還夾雜著半分戲謔。似是早就知道我在這房中一般。
我摸了摸自己的鼻尖,隱去了麵上的那點尷尬,從門邊大步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