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五(3 / 3)

大夥們在一起,從激戰尤酣,到偃旗息鼓,一輪、兩輪,幾輪下來,暴風驟的時候已過去,現在是該到了驟雨歇息的時候了。

醉了倒在一旁的,已悄無聲息的做著春秋大夢了。沒醉的,也是刀槍且住,評點戰事、海闊天空起來。一個個開始邊吃邊笑、邊喝邊聊起來。聊天的話題扯得很遠,從想家開始,到花前月下;從兄弟情長,到男歡女愛、山盟海誓,到兒女情長;從茫茫戈壁,到風吹草低見牛羊;從美帝到蘇修;從地北天南、海闊天空,到宇宙萬象,總之是東拉西撤無說不談。有時哭、有時笑,打鬥戲鬧、百態萬千。這天全都嗨了!好多的人都醉了。有的是真酒醉了,有的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不管怎樣,反正都是醉了,而且醉是不可救藥。

這天晚上,八九點以後,在大家酒足飯飽、茶餘之後,沒人注意到我的存在。我離開了喧囂的戰場,離開了還在韓昌黎的他們。一個人漫步於夜色中,領略著夜景、靜靜氛圍,遠方的喧鬧不時還在耳邊回響,我很愜意。

此時高原別樣的天空,是別樣的景致。夜幕下,曠野特別的安靜,遠處傳來寥落的聲音,是稀稀的,蒙蒙的。它來自於那些錯落的、闌珊的燈火處。吸上一口空氣,盡能讓人激越、愜意!仰望天空,天上的月亮,特園!也特亮。零零散散的星星拱圍著月亮,像是一大家子在家中圍著長者,盡享天倫!莫非天上也在中秋?真是異曲同工、天地同賀!

月亮高懸於天空,她把乳白色的光,柔柔地灑在大地、沙漠、營房之上,天底下,滿是泛著銀光的景象。你看!白色的營房在月光下,明亮、通透,像不像塊塊暖玉散落在沙灘上的。大幕上,駱駝刺、枸杞樹、以及掉光了葉子的胡楊,擺著一個又一個的pose,在月光與微風下,正上演一部宏大的皮影劇。

外麵風不大,但依然嗚嗚的作響,胡楊舞動它的枝杆,雖沒了葉子,但舞姿依然妖嬈、身影還算倩美。風中飄飛著晶瑩剔透旳珠兒,不知是淚,還是雨。好一幅詩情畫意、好一幅空蒙通禪的意境。

珠兒散落在臉上,潤在心裏,分明就是如絲的春雨。她在這裏可是彌足珍貴、千金不換的。

然浩瀚的戈壁、無垠的沙漠的那一邊,此時是一番什麼樣的景象?是綠水小橋人家,還是煙雨空蒙;是燈火闌珊、還是紅燈高照;是夜光流曳、火樹銀花,還是菜肴豐美、高朋滿座;年邁高堂一向可好?兄弟姊妹可樂否?……

“書培!書培!醒醒!老餘大哥來了!”靜怡將我叫醒,我睜開雙眼,才發現老於大哥和慧芳大姐,盡然站在我的麵前,正盯著我,笑滋滋看著我呢。我們四目以對,非常的意外的同時又激動不已,一時盡說不出話來!和他擁抱在一起。許久老於大哥推開我說:“來來讓我好好看看!看看我的老兄弟!現在的摸樣!不錯嘛!沒多大的變化呀!隻是比,啊們那噶嗒時,瘦了些、成熟了些;更穩重了些!跟有味道!”“老餘大哥,你就別給我上藥了!我還不知道自己幾斤幾量?老餘大哥,你才是沒多大變化呢,還是像以前一樣,壯的跟個牛似的!慧芳姐!還是以前那麼年輕!我好想你們呀!”惠芳姐接過話說:“想我們,這麼久也不來看我們!該不是把我們給忘了吧?”“哪能呀!絕對不會!靜怡,這就是我常跟你說起的老餘大哥和惠芳大姐!”“哎呀!兄弟!你啥時鼓搗這漂亮一媳婦呀?”“這算啥!小菜兒!孩子打醬油時期,都過了好幾輪了!兄弟我行吧?!”“你牛!咱兄弟真牛!咱老兄弟是誰!”我仰起頭得意對靜怡說:“你看咋樣?”“看把你牛的,知道自己姓啥不?”

端詳老餘大哥和慧芳大姐,老餘大哥身材還是以前那樣魁武。膀大腰圓;隻是頭發和胡子,有一些花白,像下了雪草地裏;眼睛還是以前那樣烏溜溜的,隻不過眼角憑添了些皺紋而已;六十多歲的人了,還有這般風貌、說起話來依然是聲如洪鍾,還真是少見。

慧芳大姐比以前更胖了,臉上的肉已連接到了脖子,腰已是看不到了,胸脯比以前更寬大了。皮膚還是以前那樣白淨,幾十年都是如此,沒有變化,這在高原那是不多見的。身體比以前更是偉岸了,這麼說吧,她現在就是一個活脫了的娜塔莎!

這天,我們聊了很長、很長的時間!慧芳大姐一直拉著靜怡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