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我們聊了很長、很長的時間!慧芳大姐一直拉著靜怡的手,就沒鬆開過。她倆像一對很久沒有見過麵的姐妹,總有說不完的話。其間,我看見她硬塞了一包東西給靜怡,後來我知道那是一公斤蟲草。讓靜怡一定要弄給我吃,說這東西對我很好,吃了絕對會見好。別舍不得,吃完還有!這晚我們誰都沒睡,通宵達旦、抵足長談,心裏那份柔軟,誰都沒有去觸碰。
第二天八點半,靜怡叫醒了我。“說是柳嫣九點鍾在樓下等我”靜怡見我遲疑,便說這是她和柳嫣商量好的。
我洗漱完畢、換好衣服和靜怡一同下了樓。看見柳嫣正在門廳那等著,靜怡說“柳嫣姐早來了,你倆去吧”說著將我推給了柳嫣,並說:“我把他交給你了!”
我兩一前一後漫步在山間林蔭的小路上。拉著我手,陷入了深深沉默,彼此沒有話語,都不知從何說起。
還是柳嫣先打破僵局,握著我的手深情說:“你呀,你呀!這麼久也不跟我聯係,我們至少是戰友吧!必盡還同過生死、共過患難吧!這是一段多麼大、多麼深的情分呀!你輕易的將它遺忘,不該呀!”聽他說如此之話,我急忙說:“沒有!沒有!哪兒有的的事!那時的事兒,我已經是銘心刻骨了!”他看了我一眼,似乎相信了我所說的話。她繼續說:“在煙柳、在醫院那些日子、那些時光!我今生今世都不會忘,那時我們在一起,真的好開心呀!那時要不是你,我哪有今天!”聽到她說這番話我很感動,感動之餘,我慚愧的說:“你說的有點過了!我沒有那麼大作用?”她看著我真誠的說:“我說的一點也不過!你說!當時要沒那事,我們不也就一同走出煙柳了嗎?!一起在大學裏學習!說不定現在都……!”
聽他說完此番話後,心裏很不平靜。一方麵為她的真誠感動、一方麵又為她因曾經的情愫至今縈懷,而深感不安。我開導她說:“你現在不是很好麼?在全軍這麼大的醫院裏當外科護理部主任,老公還經營一家這麼大的公司,不是很好麼?而這些都不是我所能給你的!至於我麼!也不錯呀!我也是市一級醫院藥劑科的主任,老婆賢惠、兒子聽話!還有什麼不好的呢?老天爺待我們是夠好的了!我如今,很滿足!”“聽說靜怡,她也是搞醫的?是啊!她就是我們當地藥監局,搞檢驗的!”“哦!”!“哎!我走以後,煙柳有什麼新情況沒有?”“也沒什麼!隻是大家很想你,婉兒和風颺後來咋樣?”“不錯呀!。”“那後來怎麼就沒有下文了呢?”“不知道!複員後,開始倆還熱乎著呢,後來婉兒到了北京,久而久之就沒了下文!咳!又是一個有花無果的結局!”此話說完,我倆又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離開了書培,當我望著他遠去的背影,難以名狀的情懷撞擊著我。久別重逢後的喜悅與對他身染重患的憂慮交織在一起,讓我有些喘不過氣來!然書培的堅強、達觀,又讓我欽佩不已!……
往日的時光,煙柳的一幕幕情景縈繞在我的腦海裏,讓我的心裏卻是心潮澎拜、湧浪萬千!
三十年來,書培在我的記憶中,那是難以磨滅的。三十年前,那時的書培是朝氣蓬勃的,渾身散發著充沛的活力的且富有才氣。身高一米八,皮膚白淨,麵目俊朗,是我和好多女孩心儀的目標。
每次遇見他,都能讓我心跳加速、激動不已,就是想起他,也能讓我興奮甜蜜一陣。然出於軍規和少女的矜持,我沒敢越雷池一步。軍規就是我堅守的一道防線;矜持就是我為之堅守的一塊陣地,然而,這道防線、這塊陣地,是那麼的不堪,不久就被愛情一點一點的支離、一點點的破碎,直至被弄得體無完膚!
那還是一個星期三的下午,是在冬天過去,開春不久的日子裏。我和婉兒,從院圖書館回來,經過外科炊事班,被一段吉他旋律深深地吸引。我們駐足難以前行,聽了好久,不願離去。婉兒說:“我們進去看看!”“不好吧?”“有什麼不好,又不是不認識?”“我們就這樣進去!是不是,有些……?”“瞧你這前怕狼後怕虎的樣,沒勁!跟我走!”說罷,一把拽住我的手,進了屋。
見到我,他略感驚訝。他招乎我倆坐下,拿出了他所有的珍藏。婉兒說:“你別客氣!我們是來聽琴的!你繼續!”屋內,悠揚的琴聲再次響起,整個屋子充滿了溫馨、浪漫。我和婉兒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於是這天,姑娘心裏的那一池春水便泛起陣陣漣漪,是什麼讓姑娘的心裏那池春水碧波蕩漾呢?是從頑皮多事的小夥子手裏投出的那顆頑石?還是春風撩動了她,本就懷春的心呢?這天,我迷醉了,有點斷篇兒,……
然,種子發芽、花兒開花、樹吐新葉、女兒懷春,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事情總要向前發展的,怎能抵擋?正所謂:“青山遮不住,畢竟東流去!”於是深埋在心靈土壤中的那顆種子,在愛情的催生下,發了嫩嫩的小芽!她綠綠的、盈盈然,著實可愛!不用多時,她就回燎原;她就會生機勃勃地綠了一片,已至眼望無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