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三(1 / 3)

郭向北跟老班長趕完那杯酒後跟我說:“書培!咱倆也走一個!”我立馬應道:“好!我以水代之!我們走一個!”他隨即說:“我本來就打算就沒讓你喝酒!”他喝完杯酒後又說:“咱們仨走一個吧!三十年了,大家能在這裏見著麵,真不容易!”我和老班長紛紛響應:“好啊!好!”我在此以水代酒,跟他們碰杯!郭向北三杯酒下肚後感慨的說:“你還記得嗎?咱新兵連那會、練習瞄靶的時候,哎喲!那河邊鵝卵石,真******硬!趴在它上麵,那真叫一個不是滋味!河邊的風吹在臉上,像是在刀割!”我接過向北話語說:“記得!咋不記得!你還記得不?實彈考核那會,打第一槍時,槍一響,你就把槍丟了,雙手捂住了耳朵,子彈射向了那,你知道不?”“知道!咋不知道!第一次摸槍,槍一響,就傻了,子彈上那去了,不就是脫靶了唄!弄個不及格!隔了一段時間,補考了一次,才過關的!你小子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我哪點事兒,你全都門兒清!”“那是!那時的事情,我咋能忘呢,我一輩子都忘不了,現在,還時不時的還要在眼前過過電影呢!”“是啊!是啊!”……。

“哥幾個,我有點累了,我到在沙發那,眯一小會!就一小會就好!”他們連連說“行!行!你眯就是!”他們應聲道。我走幾步,找到了一張沙發。卷曲著身體、讓身體躺下。我努力將身心收攏,可我不管怎麼努力,都是白搭,思緒在腦海裏狂野飛舞,當兵時期的情景,一幕幕浮現在眼前,曆曆在目。

我清楚的記得那是在三十年前的十月三十號,我收到了入伍通知書。基地大院內,和我一同入伍的,加上我一共是九個。基地特別的用一輛巴士,把我們送到了當地武裝部。

到了武裝部,院內來了好多輛車,到處都是穿著綠軍衣的新兵與老兵們。人海之中,戴紅五星、紅領章的老兵沒幾個,他們零零星星的散落在綠色的中,像似盛開在碧野中的小紅花。送親的家長也雜在其中,倒也別有一番情趣。

我們,新兵蛋子!各自胸帶紅花,臉上洋溢著喜悅,可精神了!我覺得,我們除了帽徽、領章沒有以外,別的與現役軍人,也沒什麼兩樣,於是得意的神情溢於言表,得意的擺著各式各樣的pose。

不一會,所有的新兵集合收攏在了一起。當地與接兵部隊領導,分別講了話,然後是點名交接。就這樣,我們開始了部隊生活。

這時,一位二十五六歲的老兵,走到我們麵前。將手伸過來說:“大家好!我們認識一下吧!我叫金誌銘!是你們的班長!”“你好!我叫喬書培!”“我叫餘風颺!”“郭向北!”“陳晉平!”“李遼西!”“張慶豐!”“馬軍號!”“肖俊山!”“王國慶!”“李旭東!”“馬福才!”“肖汪喜!”。老班長金誌銘繼續說:“好!從現在開始,我就算是認識了,我們要在一起,經曆三個月的新兵生活了!我比你們都年長,算是你們的大哥哥,我會像大哥哥一樣照顧好你們的!大家跟著我別走散了!”我們跟著老班長,東突西衝、右騰左挪的走出擁擠的人海。在武裝部的操場上看見了很多輛解放牌汽車,他們排成了好幾排。我們十三個人,上了其中一輛一輛。車子開動,向著我們的駐地進發。

路上好多輛解放牌汽車,呈一字排開,行駛在公路上。像一條蜿蜒的綠色長龍。好一番鐵流滾滾,氣勢浩浩蕩蕩的場麵。載著我們的車子走了一小時,到了一個叫鳳凰的小鎮,車停了下來。

一時間,“下車!快下車!集合”的聲音夾著哨聲不斷。好一通“集合!稍息!立正!”的聲音,此起彼伏。隨後我們被一路路代開。

我們被帶到一個院子,與其說是個院子,不如說是個廢舊的車間更為貼切。

在這個院子,有兩棟樓房,高也就兩層。我們進到了其中的一棟。底樓沒有安排住人,我們上到了二樓。二樓統共三間屋,每間大概有七十來平米左右。我們和二班住在二樓的第一間,三班和四班住在第二間屋,第三間屋空著。住人的屋裏,門開在中間,兩邊、靠牆、靠窗戶的地上,鋪的都是一水的塑料薄膜,塑料薄膜上鋪滿的都是一水的,一米寬,兩米長的草簾子,兩邊呈一字排開,屋裏頭頂端的位子,有兩架雙層鐵架床擺放在那。第一間房裏有三張雙層鐵架床。這,看來就是我們要住的地方了,這三張雙層鐵架床,應該給分別是給班長、排長們安排的!我們嗎,絕對就是那地鋪的命!

我們安頓下來,在班長的指導下,第一次學習整理內務。到了中午,我們第一次吃了軍飯。老實說,飯菜很一般,據說這還是提高了標準的,有招待歡迎我們的意思呢,要不然夥食會差到何種程度,簡真是難以想象。吃完飯後,班長領我們到處轉了轉。我們一隊人,走在大街上,不時引來周圍不少好奇的目光。

鳳凰這座城不大,它本是樊城下轄的一個小鎮。它統共也就一條街,直通到底,沒有什麼較高的建築。四周被延綿的青山所環抱,而且被包裹得嚴嚴實實,就像老母雞羽翼下的蛋卵。一條小河蜿蜒的繞城而過,給小城頻添了幾分嫵媚。一條國道從進城開始,分成兩條從小城的兩旁並行滑過,像是轎子的兩根滑竿。小城被這頂轎子抬著,悠然前行,好一個安逸自得!

街上行人不多,兩排幽矮的昏暗的房屋,簇擁著街道,俏然前行。齊門攤擺在街道的兩旁的自家門口。針頭、線腦、小玩意兒,一股腦的一應俱全,管他有無人,哪怕是無人問津,它們依然是“外甥打燈籠照舅!”的把攤支在哪。一副悠哉、樂哉、閑適的樣子,就是這座小城的全部風貌了。

這次我們部隊,在這裏招了一個團的新兵,除我們一排孤懸在外,其餘全部都集中住在一個大院裏。這座大院,在一個山坡之上、山坳之間。山坳被一座大山環抱著。一條至上而下的公路,將它與小城緊緊的相連。

我們的駐地,離大院不遠。出了大院門口,前麵十來米處,進入一岔路,再走那麼二十來米,便到了我們一排的駐地。

鳳凰這座小城,有南北倆條主幹道,在小城的左右兩側並行,中間被兩坐大橋連著,出了城,最後殊途同歸的並成一條。也就是這條國道,將鳳凰與外地相連,使鳳凰與外地、乃至全國,休戚與共、共圖發展。

那條由上而下將我們駐地與小城相連接的公路,是當時全城最好的路了。在它的下端最末處與小城北邊那條幹道呈T字形鏈接。在T字型交叉的路口、右旁,有二十來步梯子,上去便有一個露天的小院,它有三百來平的樣子。在小院的後麵是一棟五層高的大樓。是當時、當地少有的、算的上是宏偉的建築了。在大樓的前麵的那個小院,地上鋪滿了黑色花崗岩地磚,四周被女兒牆圍著。院內不僅有樓台、亭榭、假山奇石,而且還有鐵樹、鳳尾竹、羅漢鬆、茉莉、夜來香什麼的,簡真就是別有洞天!每到夜賴之時,花香四溢、暗香浮動,是我們一個好的去處。一有閑暇我們就來到這裏,逍遙、快活!我們還給這個地方取了個名,叫“觀景台”。在“觀景台”上,俯瞰下麵來來往往的車子、行人、景致,可盡收眼底。當時我們就靠這個地方,來打發那些百無聊奈的時光、排遣身心的疲憊,這裏隱藏著我們好多有趣故事!

這條路,一頭是寧靜、閑適;一頭是豪邁與雄渾;每每到部隊訓練之時,兵營裏由裏向外傳出,排山倒海、整齊劃一的聲音,在寂靜的小鎮上空回蕩!讓你聯想到的,那絕對都是威武雄壯、氣勢如虹!這些個陽剛的元素,給這座寂靜閑時小城注入了雄渾、剛毅、威武、力量!

第二天我們沒有訓練,班長跟我們說:“部隊建製還不齊整,暫不會開展兵訓。你們可以四處走走,但不要走遠!”下午四點鍾左右,我、餘風颺、郭向北、陳晉平、李遼西、張慶豐,等九個人來到了“觀景台”。聽說今天下午,晚些時候,要來女兵,哥幾個是異常興奮,看漂亮妞!那可是件比吃一頓紅燒肉,還要開心的事兒呢!

到了“觀景台”,我們緊盯著那條公路,盯著那條女兵們到營地的必經之路,深怕一不小心,錯過這次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這次全團就隻招了一個班的女兵。俗話說物以稀為貴,如今這情形自然是不言而喻、可以想象的。我們就在這守著!守著女神的到來,看個究竟,看看這批珍寶究竟如何的養眼!

我說:“哥們!你們覺著這幫妞,盤兒靚嗎?”郭向北應聲道:“那是自然嘍!你想啊!全地區就招這麼一個班,那還不是根正苗紅的啊!歪瓜裂棗,那哪行!”“那!也是!”“對!”“不錯!”“嗯!”一個個紛紛附和著。我們緊盯著“觀景台”下那條路,急切而又焦急的等待著;等待著那隊女神的到來!多麼希望她們能瞬間出現在我們的眼前,好讓我看個夠!

在等待中,不時也能看見,三三、兩兩的行走在路上姑娘,也能讓我們高興一陣。看那些姑娘,我們一陣吆喝!嚇得那些是姑娘坐鳥獸散、望風而逃。要說來我們也是夠討嫌的,無端端的去驚擾那些姑娘,的確是不夠厚道,無奈我們年輕!其實吧!我們也就是過過眼癮,因為她們遠遠的夠不著,根本就不是我們的菜!!對我們來說,還是那幫女兵離我們近些、實在些!

大約五點半時,一輛解放,朝我們視線的方向由遠及近的勻速的駛來。車廂全都被篷布所覆蓋,且包裹的嚴嚴實實。不一會,還沒等我們細看清楚,就把車屁股遠遠的拋給我們。遠遠的隻看見車屁股後麵,一個戴帽徽領章的女兵攙著一位新兵,正在哇啦!哇啦的吐呢!真是煞風景,那位女兵看身形,個子太小,分明就是一個小毛丫頭,估計還乳臭未幹吧!其餘的,還沒等我們看個究竟,就一溜煙的無影無蹤,連根毛都沒見著,我們這一大幫人,立馬就像撒了氣的皮球,個個都蔫兒了!

回到兵營,把殘存的希望,寄放在晚飯之時,希望晚飯時能得償所願!

好不容易熬到晚飯時間,可晚飯時,她們依然沒有出現,我們還是沒能看到她們的蹤影,讓我們的心再次失落,掉進了冰窖!

這天晚上,部隊十一點就熄了燈,我們的心徘徊在失落與期盼的漫漫長夜中,在其中備受煎熬,一個個不知是什麼時候才睡著的!

第二天清六點半,一陣連續急促的哨聲破曉,我們一排開始了早操。“立正!向右!看齊!向!前看!跑步!跑!立正!向右!看齊!向前!看!跑步!跑!立正!稍息!”好一通口令。不到十分鍾,我們從起床到集合,全排就集合完畢。“稍息!立正!向右看齊!向前!看!立正!報告排長!新八連一排全體集合完畢!請指示!值班員,向守立!”“歸隊!”向守立立正道。隻見向守立,一個標準的向右轉,跑步站在了第一排,一個向後轉和他的隊伍站在了一起。他兩這一係列的動作,將軍人的英姿,一展無餘。“稍息!立正!講一下!我叫劉衛華!是你們的排長!在未來的三個月裏,我們將共同生活在一起,你們將在這三個月的日子裏,由老百姓變成解放戰士,這是一個艱難轉變,是一次嶄新而又痛苦的蛻變!大家又沒有信心?”“有!”大聲點!我沒聽到!“有!”“再大聲點!”“有!”“好!大家有信心就好!全體都有立正!向右轉!跑步!跑!”隨著排長的口令,我們排開始了新兵的第一次操練。

一個小時後,我們結束了早操。然後洗漱,十分鍾後,再次集合,去吃飯。我們被帶到團部的大院裏。全連第一次集合,第一次唱著軍歌。我們連一共三個排,女兵班連部直屬,也是有老兵帶領,隻不過是個女老兵。說是老兵,其實人家一點也不老,她也就二十三四歲。

這次我們看到了女兵班的全貌,期待已久的願望今終實現,讓我們開心不已!在冬裝包裹下的女兵,看上去和男兵沒有什麼太多的兩樣。她們在整個隊伍裏,根本就不起眼了,如不親曆隻細目睹,根本會不知道這個隊伍裏會有女兵的存在。但我們大家的心裏都非常清楚,我們這個隊伍裏是有女兵的,而且近在咫尺,她們離我們很近很近,近的能聽得到她們柔細呼吸聲,能嗅得到它們身上特有的芳香。她們的存在,就像一個鐵堆裏,放進了一塊磁石,其結果那自然是可想而知的。

在磁石作用下。一個個不男兵,不由自主的偷偷地、冷不丁的,往女兵那邊那邊瞄。那種想偷又怕被發現,不偷心裏又癢得慌的情境,在此表現得是淋漓盡致,而且充分有餘。不止如此,他們個噠個的,都顯得那麼的精神十足,在女兵麵前盡然大秀他們喉嚨來。拚命的扯著喉嚨喊!這哪裏是在唱歌?分明是在叫陣!

好不容易,挨到了吃飯的時間,隊伍解散,有了自由的空間,這下心想可以隨心所欲的看看這些個女兵們美麗的倩影了。可還沒等我們看真切,留下領全班的飯菜倆位,其餘的女被迅速代走離開。我們又被當頭澆了一瓢冰水,心一下子就涼了,那滋味真叫一個透心的涼!可還沒等我們回過味來,留下領全班飯菜的兩位,沒分吧鍾領完全班飯菜後,便迅速消失得毫無蹤影。在我們的心裏,那點殘存的希望,也隨著倆女兵的離開而破滅了,心算是徹底的失落了!

女兵班裏的女兵,我們隻看清了這兩位女兵的摸樣,這兩位女兵是她們班裏個頭最矮的,一胖一瘦、讓人想起封神榜裏得的“哼哈”二將!她倆雖然長得有點解放!但倒也別致。怪就怪他們的父母,太不過粗心、隨意了!產品製作的也太過粗糙了!可就這模樣,當場吃飯的男兵們,也有不少看得傻了眼的,真應了那句話叫:“饑不擇食、慌不擇路!”弄得人家小姑娘,臉紅紅的,不好意思、好生狼狽!……

吃完飯、早八點,我們全連第二次集合。接著開始唱軍歌、點名,連長作指示。點名的時候,女兵們的芳名,我們到是一個不落的記下了,而且銘心刻骨,其餘的麼,那就是耳旁風了,一吹而過。接著各排被一一代開,和女兵們在一起操練、操演,這幫小夥子個個都是生龍火虎。齊步走,腳板踏著地上那是啪啪直響,有點地動山遙的味道;一、二、三、四,口令喊得那是震天的響;那陣勢,可謂威武。近三個小時的訓練,個個都是精神飽滿,盡沒有一個是掉鏈子的。仿佛有用不玩勁,施不完力,如同打了雞血一般!這天大家訓練得很賣力,盡覺著時間過得是飛快,一點也不覺得累。真真的應了那句話:“男女搭配,工作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