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秋的日子裏,紅的、綠的、黃的、各種色彩織在一起,成為一幅絢麗、斑斕、多彩的錦;在深秋的日子裏,嬌豔多姿的菊花與飄飛的落葉在一起,是生與死無聲的詠歎;在深秋的日子裏,金黃色的碩果與枯黃的樹葉在一起,是喜悅與淒楚無奈的交織;在深秋的日子裏,不時也會出現難得的暖陽,此時落日,會拚盡全力,將天空燒的火紅;天底下所有的景和物的身上,都會泛起一層金光、臉上一抹紅暈,遠遠看去,一副的醉意闌珊、暖意融融樣子,是一幅無法用言語來描述,美到了極致的圖畫。而後便是連綿不絕的、不眠不休的陰雨!
這天下午,我一早便回到了家裏,做好了飯菜,等著他回來。可到了下班的點,左等右等,就是看不見他的影子,也沒個電話,讓人心焦。給他打電話,回答就三個字:“嗯!、馬上!”後來我想了想,管他呢,估計是被什麼給事耽擱了,耐心等吧,反正早晚總要回來,!
晚八點時,樓道裏傳來了熟悉腳步聲,我一下子變得興奮起來,自言自語的說:“咦!他回來了!”我急忙打開房門,遞上拖鞋,將他迎進了屋說:“餓了吧!我去把飯菜熱熱!怎麼這麼晚才回來?這飯菜都熱了好幾回了!”他慢不經心的回答:“有點事耽擱了!”
等我將熱好的飯菜端出來時,見他坐在沙發上,表情木然。見我來時,起身頭也不抬的說:“你先吃吧!我累了!進去躺會!”沒等我應聲,頭也不抬的朝臥室急匆匆而去!我心裏滿是疑或:“今!他是怎麼了?怎麼怪怪的!”
我急忙草草的扒了幾口飯菜!,迅速地將桌子、廚房,收拾幹淨,進了臥室!整個臥室裏彌漫了煙霧,到處充滿著煙草的氣味。咦!今是怎麼啦?從來不在家裏抽煙的他,竟會在臥室裏抽煙,還將臥室弄得一片狼藉,不論我怎樣問他,他呢!卻跟我來個徐庶進曹營,一言不發。我明白一定是有事,一定有大事發生!
在我的一再逼問下,他終於從口袋裏拿出了一摞單據。霎時!一竄竄數字,生生的闖入了我的眼裏、印進心裏、刻進腦裏。“天哪!甲胎蛋白:六百八十六、穀丙轉氨酶:一百一十六”這些那是數字呀!分明就是把把利刃,心裏那滋味就如同無數把利刃在剜我的心。兩個可怕、不祥的字眼在我腦裏海浮現——“肝癌!”我霎時頓感頭暈目眩、沒了方向!……
我望著他眼裏擎著淚,我心有不甘的說:“這是真的嗎!不會搞錯吧?”他沉默無語,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奪眶而出。常言道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從未掉過淚的七尺漢子,如今卻潸然淚下,這要背負多大的壓力、傷痛與絕望,才會如此!
一時間我懵了,我茫然,茫然的不知所措,可理智告訴我,要堅強,一定要從這艱難的窘境中掙脫出來!不然連我都亂了方寸,局麵就更無法控製,結果更難以收拾。
我起身,急匆匆的跑了出去!嘴裏隨即說:“我去給你弄點吃的!”我急匆匆的衝出了臥室,進了衛生間,迅速關上門窗,擰開了水龍頭,嚎啕般的哭了起來。瞬間壓抑的悲傷與撕心裂肺的痛,宣泄出來,那陣式就如同破了堤壩後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心就如同是大海中的礁石,被彭湃、洶湧的巨浪,無情的揉擰著撞擊著,好疼!……
心底,一個聲音在乎喊:“這是怎麼了,?老天爺你為何如此不公呀?這麼不幸的事情,怎麼會降臨到我們的頭上?”……
不知過了多久,我想起臥室裏的他,心裏告訴自己:“要挺住!自己不能垮!從此以後這家,就靠我了!”我定了定神!心裏想,總得為他、為這家,做點什麼。可不管怎樣努力,可腦子裏卻依然是一片空、六神無主,心就像是被掏空了似得!……。
許久,我進了廚房,手足依然無措,不知該做些什麼,下意識的的將手伸進了冰箱,拿出了兩個雞蛋,不知道怎樣做,該走做些什麼!……
半小時後,我將蒸好了的一碗雞蛋羹,端進了臥室。拉著他的手說扶著他的肩膀說:“咱還是吃點東西!”!“吃不下!”“再怎麼也要吃點,這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咱們都要堅強些!”
“這結果沒有搞錯吧?”他沒有作聲,“咱要把它查清楚,到底是不是!”“咱出去查!去治!到省城,到北京、到上海去!沒有治不好的!”
這一晚、夜很長,我緊緊地把他抱在懷裏,不敢鬆開!一刻也不敢,深怕這一鬆,他就沒了!再也回不來了!……。
第二天,我急匆匆向單位請了假、跟鄰居打了個招呼,便匆匆踏上了去省城醫院看病的裏程。去省城路程不長,區區三四百公裏,感覺卻是很長、很長!像是曆經了千山萬水一般!
一路上,我無暇去關注除他以外的人和事,閑暇下來,就目不轉睛的盯著他,深怕一不小心,他就從我視線中溜走。
看著往日愛說、愛笑、風趣幽默的他,如今是一臉木然,情緒消沉到了極點,我心好生酸楚,卻又無可奈何!我痛恨自己的無能!……
“吃塊梨吧!”我將削好的一個梨,遞在了他的手上。他吃了一小口,便搖頭說:“不吃了!”“咱再吃點!”“不想吃了,我想睡會!”“好!睡吧!”我伸開雙手將他攬入懷裏,讓他的頭在我臂彎和胸之間,盡可能得讓他舒服些。
不一會他眯著眼,像是睡著了。此時的他,乖的像個小貓,又更像個熟睡中的嬰孩!一種感覺在油然而生,從心底裏滋生、升騰、蔓延、洋溢,是久違了的美好。此時我才意識到自己是個女人了!是個真真正正的女人。
一副優美的畫,在我的腦海裏浮現,那就是《母與子》。女人最美的時候,是在她成為妻子、母親的那一刻!隻有那一刻,才能羽化成蝶,釋放出大美來!看來我將就要成為那支最為美麗的蝴蝶。在化蝶之前,我注定要承受破繭之前的那份痛苦與煎熬。麵對突入起來的變故,看似美麗柔弱的肩膀,也要扛起山一樣的沉重!用愛和柔美撐起家!但願天能助,自救者!……。
終於到了,車子緩緩進了站。我們下了車,打了個的,匆匆的朝同濟醫院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