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劉浪對大老周進行審訊的時候,胡誌毅等人已經完成了對大樓的搜索。當一袋現金放在大老周麵前的時候,他的眼神裏閃過了一絲失望。劉浪命餘彪取來現場取得的物證,被大老周撕毀的欠條碎片,一點點地拚湊完整,擺在桌子上,劉浪敲了敲桌子:“周大昌,說說吧。”
大老周也不是笨蛋,當這些東西和祁大友的死擺在一起後,很可能會讓人聯想到什麼,頓時就慌了神:“政府,我坦白,我賭博有罪,但人真不是我殺的。”
接著,他將現金來由、欠條撕毀的原由以及在李家胡同院子裏的賭博過程,原原本本地供述了一邊,甚至連帶了多少錢、贏了多少錢以及最後一手牌怎樣力壓群雄,該說不該說的全都詳細說了一遍。
“政府,這些黎兵、鹹魚還有範光輝他們都能證明啊。”大老周著急道,“還有我離開的時候還和胡同口餛飩店老板吵了一架,他們都可以證明啊。”
劉浪一邊聽著大老周的辯解,一邊抽著煙凝神思考。忽然回想起之前寧秋對自己說的判斷,他沒有殺氣,雖然很慌張,但他的慌張是深怕被咱們誤會引起的,而不是殺人後的惶恐。這小子的判斷倒是沒錯,劉浪在心裏對寧秋有了初步的肯定。但是證據不足,始終是因為證據不足,讓劉浪不敢做出眼前這人無罪的的判斷。
這就是所謂的“當局者迷”,劉浪並不知道自己被這個突發的殺人案推進了一個怪圈。他在不自覺中陷入了“疑罪從有”的思維框架裏,殊不知,疑罪從無,做無罪推定,才是真正的合理合法。
作為多年老同學,從實驗室來到審訊室的李薄雲也看出了劉浪眉宇間的糾結。他在劉浪耳旁提議做個彈藥殘留痕跡鑒定,可以證明周大昌短時間內是否開過槍。劉浪眉頭揚起,肯定了他的提議。
“把衣服脫下來。”
“幹嘛?”
“讓你脫就脫,哪來這麼多廢話。”說著李薄雲示意餘彪打開了手銬,接過大老周脫下的黑色短袖。
李薄雲再命寧秋到實驗室取來膠布,對大老周的手腕和手掌,分別進行粘貼後撕下,連同衣服一起,帶回了實驗室。
大老周看著寧秋在自己身上不停地擺弄,有些好奇,但更多的是不安。
就在寧秋準備隨李薄雲一起去實驗室的時候,劉****住了他:“泥鰍,你來審。”劉浪的這個決定讓寧秋覺得意外的同時,讓餘彪也感到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要知道一場審訊,最重要的就是連貫性,短時間內輪換,容易錯失突破點,這是審訊的常識,劉浪作為刑警大隊大隊長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啊。
這時,劉浪示意寧秋走近跟前輕聲道:“我同意你剛才的判斷,周大昌應該不是殺手,不過你再繼續審一審,看看能不能問出什麼有價值的線索。”說完,接過他手裏的透明膠布條,走了出去。李薄雲回頭給了他一個鼓勵的手勢。
劉浪的這一句肯定,一掃寧秋心裏之前的陰霾,至少讓他對審訊專家這個自稱又多了幾份信心。
“你剛哪去了?”寧秋坐下後,餘彪問道。
“執行任務。”
“啥任務?”
“重要任務。”
“切,就你還執行重要任務?唬誰呢。”
“真的,大頭魚,不是哥說你,你應該多方麵發展,光審訊有啥意思啊,能破案不?有機會跟哥一樣,學學物證鑒定,爭取做一名新時期全能型警察。”寧秋這人就這德行,一是抓住一切機會吹牛放炮,二是抓住一切機會奚落大頭魚,三是抓住一切機會製造懸念,
“就你小子還物證鑒定?知道自己姓啥不?”
“別不信,知道哥剛才幹啥去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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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聊得歡快的很,全然不顧麵前審訊椅上還拷著一個人。大老周沒搞懂剛才寧秋拿著膠布在自己身上粘來粘去的到底是什麼意思,心裏緊張地很,一時感到襠部發緊,尿意襲來,忙道:“報告政府,我想撒尿。”
“憋著!”寧秋和餘彪兩人異口同聲道。
“憋不住了!。”
餘彪看了他一眼,拿起桌上的一個紙杯遞給他,說道:“要不尿這裏吧,省的等會口渴。”
大老周傻了眼,這是要用刑的節奏啊,遲疑道:“用這個我尿不來。”
“那就是不想尿了?”
“想。”
“那就尿吧。”餘彪搖了搖杯子道。
“政府……”大老周被眼前的這兩年輕人給玩崩潰了,這一聲政府,滿含著委屈。
“行了,我倆帶去撒尿。”寧秋停止了惡作劇的繼續,“不過大老周你要記住,你這輩子可不止這一泡尿,知道嗎?”這話裏的意思誰都聽得懂,大老周那頭點地跟雞啄米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