廁所回來後,審訊繼續。大老周說到了自己離開院子後,看到一輛停在路旁的香檳色麵包車,由於玻璃上貼了黑色的膜看不清楚裏麵有沒有,或者是有幾個人,但感受到了一股熱氣,應該是剛熄火不久。
“看清車牌號沒?”
“沒敢看。”
“嗯?”
“我手裏拿著錢呢,擔心是不是輸錢的人輸紅了眼在這等我,所以我就……”大老周不好意思道。
“你******太慫了,哪像社會人?”餘彪氣惱道,“你說說,就你這點膽量傳出去的話,你以後還怎麼在社會上混?不爭氣啊,你太不爭氣了!”那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讓大老周糊塗了,難不成現在的警察還鼓勵打架鬥毆不成?
略過這段不表,大老周還提供了一個重要信息。胡慧娟是祁大友從一個名叫馬臉的混混手上搶來的。馬臉曾不止一次地找過祁大友,但都被他手下的人臭揍一頓,然後趕走。為此,大老周還勸過他,“女人自己不願意回頭,你怎麼鬥都沒用。再說了,胳膊拗不過大腿,祁大友畢竟是大混子,鬥不過的。”
馬臉揚言說要買把槍,暗殺祁大友,後來在一次賭博中大老周把這個信息透露給了對方。為此祁大友還也防過一段時間,後來見馬臉沒什麼動靜也就放鬆了警惕,不過之後好像買了把槍,具體這槍是之前買的還是之後買的大老周就說不準了,因為他也是今天才看到祁大友身上有槍。
“你小子倒是刀切豆腐兩麵光啊,左右都得人情。”
“這不也是為了社會治安,給政府少添點麻煩嘛。”
“馬臉真名叫什麼?”
“姓童,好像叫童大海,臉挺長的,所以才叫馬臉。”
“幹嘛的?”
“開台球房,就在我那遊戲廳旁邊。”
坐在隔壁房間看著審訊監控的劉浪,看到兩活寶用這麼卑劣的手段取得了良好的審訊效果,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憂。不過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劉浪立馬電話指派剛完成大樓搜索的胡誌毅帶人對綽號馬臉的童大海進行傳喚,抓捕參與賭博的範光輝、黎兵、鹹魚等人。雖說抓賭屬治安上管的事,但涉及到命案,刑警大隊就不得不橫插一杠了。
這時候,彈藥殘留痕跡的鑒定結果也出來了。經鑒定,在大老周的身上和衣服上均未發現有彈藥殘留痕跡,基本上排除了他的殺人嫌疑。不過賭博罪證據確鑿,拘留是板上釘釘了。
大老周被帶去了看守所,案件偵查停滯,隻能等胡誌毅的消息了。
劉浪站在走廊上抽著煙,腦海中思緒飛舞,上一次偵辦槍殺案已經是八年前的事情了。鹿州這個地方,雖然物流業發達,外來人員多,但涉及刑事的基本上都是圍繞著“兩搶一盜”,這突如其來的悍匪,到底是誰?利益糾葛、流竄作案、搶劫殺人、情殺等等情況都有可能。
劉浪還在想著的時候,天不知不覺地已經亮了,回到辦案區發現已經空無一人。別在腰間的手機在空曠的辦案區裏響了起來,顯得尤為刺耳。
“許局。”
“別局長不局長的,少客氣,案子怎麼樣了?”電話那頭的許海東聲音略顯幹澀和憔悴,估計也是一夜未眠。
劉浪在電話裏將情況彙報了一遍,大體意思就是周大昌的嫌疑基本上已經排除,根據線索對綽號馬臉的童大海進行傳喚。
許海東沉默了一會,說道:“你還在隊裏吧,我過來,咱們見麵聊。”
公安局和刑偵大隊不在同個地方辦公,兩地相隔有十幾分鍾的路程,出於對領導的尊重,劉浪選擇到大隊門口去迎接
許海東來的時候,手裏拎著一大袋的包子和雞蛋灌餅,見到劉浪忙道:“還沒吃呢吧,來,給兄弟們拿去,先填填肚子。”
“難得領導還有心惦記基層民警的肚子。”劉浪接過後說道,“不過現在指定沒人吃,你看後麵。”他伸手一指值班室,李薄雲、寧秋、餘彪等一幹人在裏麵橫七豎八地躺著。值班室的茶幾上擺著幾個方便麵吃完後的紙桶,一個白色塑料袋裏還裝著幾片豬耳朵,放的時間久了,上麵還泛著一層白色的油。
幹這行就這樣,沒日沒夜的,朝九晚五的作息隻停留在紙麵上和傳說裏。
幹這行就這樣,沒香沒臭的,暴力機關的作用隻體現在自身上和同事間。
不過在裏麵躺著的寧秋和餘彪兩人還沒那麼大的感覺,現在在他們心裏有的隻是青春的熱血和破案的渴望。
許海東和劉浪年輕的時候也是從這樣的生活中過來的,不同的是許海東現在已升為副局長,指揮多,參戰少。而劉浪卻還在一線親力親為。想到這,許海東想起了此行的目的,說道:“老同學,我得和你說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