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秋的折返令李薄雲大感意外,被他這樣整蠱的年輕小民警不在少數,但能這麼快平複情緒主動返回試驗台的,他寧秋是頭一個。
寧秋拿過他手裏的記錄本,笑著說道:“雲哥,繼續。”
看到他臉上純粹不做作的笑容,李薄雲豎起拇指說道:“行啊小子,夠彪悍的,來,咱哥倆繼續。”
“你看,肺黑成這樣,死者煙癮不小。”
“胃內色澤正常,再加上死者嘴唇、食道等呈鮮潤,考慮應該不是食物中毒,這些你都記一下。”李薄雲一邊解釋一邊指導寧秋記錄,寧秋強忍著惡心,倒也給他堅持了下來。
屍檢結果表明,致祁大友於死地的是兩處槍擊,一處頭部,一處胸部,頭部處從兩眉間印堂擊入,徑直從後腦射出,此處為致命傷。結合在現場沒有發現搏鬥痕跡,判斷祁大友應該是在未加防備的情況下,遭到突然襲擊,這是屍檢後得出的死亡原因的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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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步是對對彈頭痕跡進行檢驗,李薄雲問道,“泥鰍,以前在警校的時候有沒有打過槍?”
“有啊,警體課上專門有射擊訓練。”
“那有沒有上過痕跡檢驗的課?”
“刑偵課上有講過,但說實在的,缺少實踐操作都忘得差不多了。”
李薄雲嘿嘿一笑:“那今天我就再給你補補課。現在的槍械,槍管裏都有膛線也叫來複線,所以子彈飛出時會和它有一定摩擦,磨損出痕跡。這些痕跡和指紋差不多,基本上從同一槍射出的子彈,都有類似痕跡。鑒定時會試射一發子彈,拿它和案發時的子彈對比痕跡,如果基本一樣,就可以確定當時凶手就是用的這把槍。不過現在殺人的槍不在咱們手裏,所以隻能先檢查之前有沒有出現過相同彈道痕跡的彈頭。”
說完後,李薄雲將涉案的彈道痕跡與現有所掌握的槍支彈道痕跡進行對比,沒有發現有相應的涉案彈道軌跡,所以應該是一支首次涉案的槍支。但不排除因為彈殼缺失導致彈道痕跡檢驗不準確。
李薄雲打開牆角的保險箱,裏麵呈列著幾排槍。他拿出其中一把,將子彈上好膛後,遞給寧秋,說道:“帶上耳機,對著那麵實驗牆開槍。”
“開槍?”
“是的,咱們找不到槍,但至少也得找出是從什麼型號的槍裏打出來的吧?”李薄雲肯定道:“來,五四式、****式、七七式輪著打。”
“好嘞!”哪個男兒不愛槍,參加工作後寧秋還沒正兒八經地摸過槍,李薄雲一下子給他拿了三種槍出來,還讓輪著打,這讓他實在是驚喜異常。
寧秋激動地搓了搓手掌,拿起槍衝著實驗牆擺好姿勢“砰”地一聲將子彈擊出,再次扣動扳機,傳來的確實撞擊針空撞的聲音,“就一發子彈啊?”
“你還想怎麼樣?咱這是做實驗。”李薄雲說道,“不過你姿勢不錯!”
“切!”對於這個可有可無的表揚,寧秋用一個語氣助詞表示了不屑。
李薄雲將寧秋擊發出的子彈彈頭和在案發現場提取的彈頭進行了比對,判斷“5。5殺人案”中凶手所用的槍支為五四式手槍。
寧秋將李薄雲得出的檢驗報告送到了審訊室劉浪的手裏,“劉大,這是報告。”
劉浪低頭翻看了報告後,抬頭問道:“周大昌,你說你見過祁大友有槍,那你知道他的是什麼槍嗎?”
“手槍啊。”
“什麼型號?”
“不認識,就知道是手槍。”
“現在讓你看你能認出來嗎?”
“應該能吧。”
聽到這個回答,劉浪看了寧秋一眼,後者心領神會。寧秋走了出去,回來時,手裏多了幾把槍。他把手裏的槍逐一給大老周看,經過仔細辨認,大老周確定祁大友的槍是****式。
祁大友死於五四式手槍之下,隨身攜帶的****式手槍又消失無蹤,可以斷定凶手在殺人劫財之後,又劫走了祁大友隨身攜帶的****式手槍,現在凶手身上至少有兩支槍,危險程度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