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敬德(1 / 1)

甘泉子曰:“集義者,如集聚百貨之歸也。夫敬,德之聚也。君子虛以居之,問以聚之,而眾理會焉。故能生生者,根於中者也。記曰:“漙博淵泉而時出之。”今之以事事而集之,謂之襲則可,謂之集則不可。”

楊生問:“燔牛祀天,天者,物之父母也。如以其子囗囗囗父母也。可乎?”甘泉子默然有間,曰:“而知仁而未囗囗囗今夫以穀畜養者,而謂之以兄弟養也,可乎?人,天地之貴者也。天高地下,尊卑位矣。萬物散殊,貴賤辨矣。人之為養也,以祀其祖考,祀於天地,報本之義也。”

陳公讚曰:“閉關孰與親師友也乎?其自閉也乎?”甘泉子曰:“然。古之人有病離索矣,尚師友於典籍。今夫有師友而不知親焉,自閉也孰其甚焉!是故師友者,可以知、可以養,講習、知也;相觀、養也。周子曰:“道義由師友有之。”可不重乎?”

馮生問:“言動可謹矣,而視聽為難,以讀書亂之,可乎?”曰:“未也。”,公讚曰:“淫聲美色以醜惡視之,可乎?”曰:“未也。”少默曰:“知其非禮而不再視聽,何如?”:“亦未也。夫心亦在乎主之而已,主立而外物不能入。易曰:“艮其背,不獲其身;行其庭,不見其人。”有主也夫。否則雖雅聲正色,亦引之而已矣。”

甘泉子曰:“作易者其知道乎!道也者,器也;器也者,卦畫也;卦畫也者,道之體也。卦畫立,而中不中、正不正,於是乎見矣。故卦畫毀則無以見易,器毀無以見道。舍器而言道,遠矣。是故善學易者,莫先乎畫,觀其畫焉,思過半矣。合而通之,存乎德行。”

甘泉子歎曰:“道之不明,學之廢也。先諸小學。”或曰:“邁矣,為之奈何?”甘泉子曰:“有一言可以兼之者,曰:“執事敬。””

或有非晦翁者,甘泉子曰:“如之何其非之,其誌也、學也、行也,將班諸孔門可也。孔門諸子之學之入之異也,如之何其非之?”楊仕鳴曰:“苟班諸孔門,其猶遊、夏之間乎?”曰:“然。”

陳生、楊生、馮生侍坐。甘泉子喟然歎曰:“古之學者學諸海,今之學者學諸山。曰:“何謂學山?”曰:“學山者自高,故土或傾焉。”“何謂學海?”曰:“學海者自卑,故流必滿焉。是故山有日損,海有日益,知損益之大,可與語學矣。”

甘泉子語門弟子曰:“今之自是者,若坐諸室而闔之門焉。其有見焉者,寡矣。故善學者不自是,如出諸室,坐諸堂,辟其門然。其猶未已,將出諸大門之外,求其台而登焉。物莫蔽之,斯謂之大智。夫學至物我皆忘,然後能舍我以從人,從人而後謂之聰明。故好問好察,樂取於人以為善,非大聖其孰能之。”

或問:“如何斯可為人師矣?”曰:“得中而立焉,斯可矣。剛不剛、柔不柔、而剛柔者法焉,以去其不中而已矣。師也者,猶諸醫也,學者其猶諸病也。醫以就諸中和而已。醫而偏焉,殺人之術也;師而辟焉,陷人之道也。可不謹乎?”

或曰:“博聞強記者,則可以師乎?”“博聞強記而[可師焉],盍師諸書肆。”

甘泉子曰:“夫治心者,如調馬矣。習心之狂猶夫馬也,故調之而後熟。思則思,不思則不思,思不思在我一體也。今夫求心者偏於靜,不求於動,不習之於事,譬諸係馬於肆而求其良,不可得也。”楊生曰:“敢問思不思一者何謂也?”曰:“譬之鑒焉,物至照之,不至則不照,照不照皆此體也。學在去其蔽之者而已矣。”楊生曰:“子盡心之義,其斯之謂歟?”曰:“然,以此而照,性孰不可知?充是心也,精義入神,聰明睿智,以達天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