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之後,心神不寧的泉還是去了圖書館查查關於茱麗葉的資料。不一會,她的手邊就堆起了高高的五本書。
一無所獲。泉把頭埋在攤開的第六本書裏。紙條上提示的信息太少,書上的信息浩如煙海,卻對應不出完美的答案。
也許是方向錯誤?茱麗葉隻是虛指,指與午夜有關的愛情悲劇嗎?
泉起身再往書架後麵走去,一排排順著書脊查過去,突然看到兩個女生交換眼神竊竊私語。順著她們的眼光看過去,她恍然笑了。是站在那裏抽出書來看的楊汐。
她沒有上前驚動他,隻是拿了幾本她要的書就回到了原位,突然她的眼睛定住了。在桌上攤開的那本書的裏麵,露出一段夾住的紙條來。可以肯定的是,在她離開座位之前是絕對沒有的。
那個人在附近嗎?泉飛快環視了四周,大家都安靜地看書或走動,沒有異常。她遲緩地坐下去,把那張紙條避開旁人小心地抽出來,上麵隻寫了幾個字:小心手上有傷的人!第一印象就是這個筆跡與同紙牌在一起的紙條是兩個人。這麼說在這場遊戲中,至少還有一位旁觀者。從內容上來講,“他”應該是站在自己這一方的,不過如果是別有用心的安排就另當別論了……
有人把書放在她身邊的桌子上。泉驚覺抬頭,本能把紙條放下關上書。
怎麼了?見鬼了?楊汐微笑著看她。剛剛看見了卻不叫我。
你有雷達天線嗎?泉鬆弛下來,開玩笑著說,看你看書太專心了。
楊汐笑笑,看起自己的書來。
手上有傷?泉重新陷入自己的思索中。現在是仲秋季節,大家都是長袖襯衫製服,如果傷在手臂恐怕也難以發現。
過了一會,楊汐從書裏抬起頭問,考慮好了嗎?選課的事。
泉搖了搖頭。
你有什麼擅長的嗎?比如演講,表演,攝影,體育之類的。
體育?泉聽到這個詞突然想起入學不久曾翻牆進入這裏捉鬼,自己笑了一下,總不能說擅長翻牆吧。體育有什麼課嗎?她問。
很多。球類,田徑,藝術體操,遊泳,擊劍,空手道,明川的體育門類很全。這學期我在上排球課。
泉想象楊汐在排球場揮汗如雨一臉陽光的樣子,卻又想起那個如棲息的蝴蝶一樣躺在墓碑上看星星的樣子,想起在開學典禮上目光悠遠發言的樣子。這樣的楊汐,比她想象中要複雜的多。難道以為成績優秀的人都要過自己那種單調的生活嗎?泉突然覺得自己對楊汐的迷惘很是多餘。
突然短信在桌上震動了起來,泉緊張地抓起來看,現在的她大概對短信都會有些過敏。是天悅!泉鬆了一口氣。天悅在短信上說,朕這段時間心情不好,冷落愛卿,實在抱歉。為了賠罪,送上今晚校內電影院的票兩張,邀請你和楊汐一同前去,欽此。末了,一個笑臉符號。
泉笑起來,賠罪還把自己當皇帝,這丫頭。把事情同楊汐一說,他也很高興。泉一直為天悅的事情擔心,這下更開心地急於去見駕。看著桌上的一堆書,頭痛起來,還得一本一本把它們放回去呢!
我來吧。姐姐先走好了。楊汐看了出來。
真的?多謝了,小汐。泉喜出望外。衝出圖書館門去的時候,她還順帶著想了一下那張字條。反正應該連同那本書一起送回書架,即使將來有人拿到也大概以為是廢紙吧。
這一天餘下的時間裏,泉全心期待著晚上的見麵,有什麼比和兩個最好的朋友一起去看電影要開心的事呢?
可惜這個想法在傍晚就被一個無賴的無理要求打破了。
給。泉看著延夏河有些尷尬地遞過來的一張票,沒有去接,太奇怪了嘛。她問,這是什麼?
話劇的票啊,不識字嗎?
泉隻是盯著他看,延夏河被看得鬱悶了,一跺腳說,今天晚上有話劇社的演出,你去就是了。
我要去看電影。
約會?延夏河緊張地問。
泉橫了他一眼。
不管了,不準去。電影可以下次再看,我的演出可是機遇難逢。延夏河蠻橫地把票塞到她手裏。
你的演出?泉驚訝地說。她低頭看看手裏的票,上麵用花體字印著:先鋒話劇《詩人、警察與**》,由本校蘭初話劇社及編導係新銳導演石曉峰精心打造的心靈盛宴,歡迎光臨。她有些嘲諷地笑了起來,問延夏河說,你演哪個角色?詩人?警察?還是男扮女裝演……?
配樂啊配樂,你懂不懂?!延夏河的臉漲得如番茄一樣,暴跳如雷。
沒興趣。泉把票扔到地上,轉身就走。
在五米開外的地方,泉聽見延夏河喊了一聲,喂,如果我希望你去呢……語氣出奇地平靜。泉有些意外的回過頭,看見那個金發的男孩插著口袋站在逆光中,表情隱沒,看了她一會後轉身離開。
說不清什麼原因,泉最後選擇了去看那個奇怪的話劇。是那小子的最後一句話嗎?不完全吧。反正她還是給天悅和楊汐都打電話說清,讓他們兩個去看不用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