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還要謝謝你幫了唐雀一次。”
“蕭肆,我沒有其它意思。”張天鬥似乎有些憂愁,“我實在不想與你為敵。我隻是想提醒你,無論在什麼世界,敵人和朋友的界限,都不是那麼分明,永遠不可以轉換。”
“似乎我不需要你來教為人處世的道理。”我說,“既然你不願意為敵,那麼讓開,我要過路。”
張天鬥身形不動:“我可以讓。但我勸你,這趟地鐵,你還是不乘的為好。還有,你如果一定要上地鐵,最好把這個孩子放下,留給我照料,要比你帶著他更安全。”
杜雷雷在我懷裏睜開眼睛,聲音虛弱地說:“蕭肆哥哥,不要丟下我。”
“不會的。哥哥不會丟下你不管。”我低頭對杜雷雷說。杜雷雷安心地勉強咧嘴一笑,又昏迷過去。
我把杜雷雷放到立柱邊倚坐好,活動了一下手腕,對張天鬥說:“好,這次我就領教一下斫桂將軍的三板斧。”
“不要逼我出手,蕭肆。”張天鬥苦惱地說。
“就是要逼你出手。”話音未落,我雙肘一齊向後擊出,撞飛兩個偷襲的天兵,鷂子翻身落在張天鬥麵前一丈之處,挺膝彈腿,踢向他的麵門。
張天鬥轉身到了我的背後,躲開我一腿又一腿的連踢,我收腿出拳,張天鬥用前臂格住我的雙拳,急切地說:“等一等,我還有話說。”
“你廢話說的已經夠多了。”一個稚嫩的聲音在張天鬥腳旁響起。張天鬥的身體劇烈顫抖了一下,不敢置信地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前。半把剪刀穿透他的右背,破胸而出露出鋸齒狀的尖刃。
杜雷雷又一個反手,用另外半把剪刀的刃齒,割破一個天兵的喉嚨,飛手擲出,把兩個從台階上奔下的天兵串成葫蘆。然後杜雷雷跑到我的身邊,拉起我的手,仰起小臉,期待誇獎地說:“蕭肆哥哥,我裝昏迷裝的很像吧。”
我顧不得歎氣,見大批天兵已經圍攏著緩緩倒下的張天鬥,失去了指揮的他們,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拽著杜雷雷跑到閘口,一摸口袋,暗叫壞了,沒帶公交卡,杜雷雷已經機靈的彎腰鑽過閘口欄杆,我又搖搖頭,跳過欄杆,和杜雷雷順著樓梯,下到了候車月台。
黝黑的地鐵隧道中,燈光漸近,一輛地鐵即將進站。
我一抬頭,月台上方懸掛的液晶電視上,顯示通往中山公園方向的地鐵,還有四分三十秒才到達。正疑惑間,樓梯上腳步聲整齊,一隊隊天兵已經湧了下來。
這輛提前到達的列車,閃耀著搖曳不定的前燈,已經從隧道中出現。
居然是一輛狗拉的地鐵。一群身體龐大的藏獒,作為驅車主力埋頭奮蹄,藏獒後麵是更多的牧羊犬、狼犬、波密美尼亞犬、京巴、博美犬、斑點狗……狗群中甚至還有幾條肥碩的大貓。兩隻嬌小玲瓏的吉娃娃,坐在領頭兩隻藏獒脖子下麵懸掛的袋子中,各自挑著一根肉骨頭,肉骨頭上掛了一盞碩大的氣死風牛皮燈籠,燈籠搖曳,照亮前路。
坐在地鐵司機位置,神氣活現,指揮狗群刹車的,是粉嫩可愛紮了個黑色蝴蝶結的唐糖。老遠唐糖就大呼小叫:“老大,快上車。”
地鐵車廂沒有停準上下客線,車門剛一打開縫,杜雷雷就跳了上去,車門微微合攏了一下,就要扣上,我趕快側身閃進,狗群又已經啟動,拉著地鐵開始狂奔入前方的隧道,把已經追到月台上的天兵們甩在車後。
我走到司機操作室,對唐糖說:“你怎麼作司機了?”
唐糖把一根沒肉的骨頭做的變速杆推到自動檔上,小爪子整整領結,站在司機座上一轉,麵朝我說:“老大,我開車技術還是不錯吧。”
“不錯個頭。我還沒上來,你就關門放狗了。”
“時間緊,任務急。老大你要體諒我嘛。何況一時找不到足夠的狼,隻能在靜安區臨時招募些寵物狗,來不及訓練它們。幸虧有個叫馬俊仁的養狗老板,在虹橋機場運送一批藏獒中轉,我開著那輛瑪莎拉蒂就把這些藏獒臨時征用。嘿,這些藏獒可有組織性紀律性了,個個都適合耐力跑,你說那個東北人訓狗還真有一手。”
“當然。你也不看看,人家老馬當年是培訓女子中長跑選手,奧運會拿冠軍世界紀錄隨便破的。何況訓狗,比訓人要好多了,狗又聽話,又不會和教練翻臉分獎金。”杜雷雷插嘴,擺出一副小知道分子兼標準體育迷的模樣。
“小雷。你以後可不能使這樣的伎倆了。咱們可不能靠陰謀詭計。這次還好,張天鬥被你穿透的是右胸,應該死不了,如果是刺中心髒,你就沾染了一條人命。”我教訓杜雷雷。
杜雷雷低頭說:“哦,知道了。可是,對待敵人,難道就不應該像秋風掃落葉一樣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