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霄將目光從水鏡上收回，靠在椅上，疲憊的揉著眉心。
——還不待他有所行動，蘇扶搖便已然按捺不住心思了麼？
低低的歎息。
——若怡，你竟真當他隻侍你為姐姐。你是當真未曾發覺，還是……？
“北冥，你若依舊執迷不悟，我這個做朋友的，怕是要替你將這招惹煩惱的丫頭處理掉了。”眼見向來不喜不悲的北冥霄如今的情緒盡數被若怡牽了去，穆淩雲滿麵的擔憂。
“當日一心撮合我與她的是你，如今勸我忘了她的也是你，你到底要我如何？”
穆淩雲皺眉：“當日是誰口口聲聲勸我，這世上沒有絕對的對也沒有絕對的錯，一切決定都該顧著當時情況。如今的金若怡已與往日不同，你又何必如往日那般待她？”見北冥霄不語，穆淩雲強調道：“她如今已經變了！”
北冥霄不語，凝視著水鏡。
水鏡上，若怡與蘇扶搖正在爭執什麼。顯然，蘇扶搖同他身邊這位的摯友的看法是一樣的。
“她沒變。她還是她。”北冥霄低語，似是說給水鏡裏冷著臉的蘇扶搖聽，又似是說給一旁正苦口婆心勸他的穆淩雲聽：“我既選了她，自會接受她的一切。好亦是壞，畢竟都是她。”
穆淩雲還要說些什麼，卻被北冥霄以平靜的語氣岔開話題。
“九玄長恨劍送去那麼久，也不見她碰。傾骨的劍法雖好，終究比你的差了些。不如，你下去替我教教她？”略一頓：“我到不是非要逼著她用劍，隻是，劍裏畢竟是仇陌觴。她平日裏不碰，遇到危險定然不會想到，白白浪費裏麵那樣一位助她保命的高手。”
穆淩雲本是勸著他莫要在她身上花費那些心思，卻聽北冥霄口口聲聲依舊離不開那小狐狸精，不由得有幾分怒意：“莫不是你的魂兒真被她給勾了去了？”
北冥霄便淡笑：“算是吧。三魂七魄這麼多，給她一魂又何妨？”複又叮囑：“她如今這般行事也是實在無奈，若換作是你，恐怕也比她好不到哪去。你去時，莫要給她臉色看。態度好些，也免我日後麻煩。”
穆淩雲恨不得一巴掌將北冥霄扇出南天門：“她如今這般對你，你還想著日後？”
“她怎樣待我，是她的事兒。”北冥霄含笑，麵上平靜，似是穆淩雲之前那番苦口婆心的話不能在他心裏激起丁點的漣漪，
見穆淩雲依舊不動，北冥霄笑道：“事到如今，我算是明白了當日仇陌觴為她赴死的心。仇陌觴因我而死，既是我毀了那般疼愛她的人，我便應該還她一個更愛她的，於情於理，我這般做都沒有不妥。”
穆淩雲怒：“你與仇陌觴這等魔界頑劣之人怎能相提並論！仇陌觴的前車之鑒生生的在前頭擺著，你難不成要步他後塵？沒有金若怡之前，他是何等難以對付的！後來有了金若怡，還不是將那小狐狸攥在手裏，就能輕描淡寫的一碗鴆毒逼他自行赴死？那毒是你親自逼著仇陌觴喝下去的，難不成日後想當被別人逼著飲毒的第二個仇陌觴？”
北冥霄並不正麵回答，隻是歎了口氣：“你既不願幫我，那便替我尋紫鴆過來吧。”
果見穆淩雲的臉色微微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