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乘月,你想嚐嚐天音樓的地板是什麼味道的麼?”依舊是從牙縫裏一個字一個字咬出來的話,蘇扶搖說得格外陰鬱。
弦乘月唇角的不屑絲毫不淺,隻是微微正色:“你想幹什麼?”
一記力道十足的上勾拳。
弦乘月料定蘇扶搖不會貿然出手,萬萬沒料到他會如此直接的在大庭廣眾之下跟他揮拳,故而毫無防備,當下唇角便溢出血來。
若怡在窗邊看著,沉默不語。
不待弦乘月緩過來,扶搖已然又拽了他的衣領,將他重新摜到牆上:“這次能老實點了麼?”
弦乘月瞧著他,讓他在眾目睽睽之下認慫實在為難。
扶搖手中便不知何時多了一柄銳利的小刀。
他將到貼在弦乘月的臉頰上,一字一句,完全不是開玩笑的語氣:“嘴不老實對吧?我可以替你調-教調-教!”刀刃一貼,涼颼颼的正壓在弦乘月臉上。
若怡依舊沒動,但微微擰了眉。
——還是不要真與弦乘月動手才是。若是鬧得大了,玄狐那頭便不好收場。她陪弦乘月做戲,不就是為了玄狐一族當今在青丘的勢力麼?
“蘇扶搖,我已對你百般容忍,你不要欺人太甚!”另一廂,弦乘月因著要利用金若怡,並不敢對蘇扶搖動手,眼見蘇扶搖越發的過分,卻再也不能退縮。
弦乘月與若怡之間因需要彼此利用而存在的微妙平衡,在這一刻因為扶搖的介入顯得格外敏感。
蘇扶搖緊揪著弦乘月的衣領,將他按在牆上,貼過身去,薄唇湊在弦乘月耳邊,依舊是懷恨的語氣:“我、不、需、要、你‘容忍’。”
“容忍”二字刻意加了加重,顯得格外有力量。
眾目睽睽之下,弦乘月隻覺得臉麵丟盡,卻礙於蘇扶搖與金若怡的關係,依舊勉力忍耐:“我警告你,不要太把自己當回事兒。”
扶搖將他往牆上一推,鬆開手來後退了幾步,反手將隨身攜帶的古琴取下,冷冷的瞪著他:“我還真就比較喜歡把自己當回事兒。”
若怡的目光這才微微一沉。
在局外人眼中,此刻的氣氛已經緩和了不少,唯有若怡知道,這才是真正的劍拔弩張。
對於青丘自幼修習禦音之術的眾多狐族來說,看似優雅的絲竹之器,往往比拳頭和兵器更加危險。
扶搖這是要與=弦乘月動真格!
弦乘月冷眸眯了扶搖片刻,以同樣森冷的氣質取下了腰間長簫。
眼見兩人便要動手,絲竹之音所及之處將盡為戰場,旁邊一眾無辜人士皆要受到牽連,若怡這才將擋著身形的垂簾往旁邊一推,露出身形,對著樓下揚聲喚道:“蘇公子,還請樓上一敘。”
弦乘月與扶搖聽見若怡的聲音,俱是微微一愣。隨後扶搖便狠狠地剜了弦乘月一眼,恨恨道:“下次,有你好看。”
隨後上前,附在弦乘月耳邊:“管好你的嘴。離我姐姐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