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怡給傾骨大致概括了月羽畫莊的記載後,以濃墨在“荼蘼仙子與夜家長子的關係極好”處重重的畫了一下。
傾骨略略沉思,便明白了若怡的意思,在紙上回複道:“原來如此……我還奇怪,夜少主與大長老向來不和,怎麼忽然與他狼狽為奸?原來是花菱陌插了手!”
若怡點點頭,續而又在“十一年前”處重重的圈了一筆。
傾骨不由得瞳孔一縮。
十一年前……仙公主一案是發生在八年前,如此說來,寒鸞與夜少主鬧翻的第三年便鬧出了仙公主於青丘被刺一案!
三年看似很長,但若是有什麼瞞天過海的陰謀,沒有三年,是準備不好的。
見傾骨滿臉的驚怒,若怡明白,傾骨和自己想到了一起。
“你確定嗎?”良久,傾骨才艱難的寫下幾個字。
若怡輕輕的搖頭,在紙上回複:“目前隻是猜測。”
傾骨有幾分為難的揉了揉眉心,癱坐在椅子上,直直的看著若怡抬手喚了一團狐火,將剛剛寫了字的宣紙盡數焚毀。
“如果花菱陌與夜少主關係極好,且夜家也參與了仙公主一案,那這次僅憑夜家與大長老聯手便能困住星君尊上的事情便並不奇怪了。夜少主完全可以以花菱陌為籌碼,不費一兵一卒便將星君尊上困住。”片刻之後,傾骨在宣紙上心亂如麻的繼續寫道:“不過……以星君尊上的謀略,夜家想以花菱陌誘他上鉤,他會不知道?”
讀罷紙上的字跡,若怡移開目光,看向窗外。
如果星君尊上真的愛花菱陌,即便知道她隻是誘他上勾的餌,也會心甘情願的去咬鉤吧……
不知為何,想到在魔界牢獄裏見到的那個身負重傷的星君尊上,若怡的心狠狠地縮了一下。
“若怡。”傾骨猛然起身,將宣紙撕得粉碎:“如果真的如你猜測,恐怕,以後我們的路會很難走!”
若怡的眉心略略一擰。
是啊……如果花菱陌真的插手了,星君尊上還會幫她們嗎?
“我們必須做最壞的打算!”這句話,傾骨說的萬分艱難。她知道,此刻若怡心中的難過,不會比她少一絲一毫。
沒有紫鴆的暗中保護,傾骨不可能在青丘這片已經被罪惡統治的土地上活至今日。所以,傾骨明白,若非寒鸞,若怡亦是不能活著出現在她的麵前。
星君尊上對於她們來說……其實,是一樣的吧。
若怡看向窗外的目光有些許的迷茫。
仇是一定要報的,冤屈亦是一定要用惡人的鮮血來洗刷幹淨。隻是……若是這仇必須踩著花菱陌的屍骨才能報,星君尊上是否會站在與自己敵對的一麵呢?
與此同時,天界,北冥極寒宮。
北冥霄已無性命之憂,正斜倚於榻上翻閱書卷。
花菱陌端了藥進來,坐在他身側,一邊攪和著藥汁一邊輕輕的吹著氣,同時不忘柔聲安慰道:“魔尊那擊雖穿透了皮肉,但並未傷及要害,醫官說你很快便會好起來了。”說著用勺子盛了些許,淺笑著:“霄,喝藥吧。”
北冥霄放下書卷,配合的向前傾了傾身。
一碗藥咽盡,花菱陌又端過一碗花蜜:“常言道:良藥苦口。我們的星君尊上剛飲用了良藥,現在要不要喝點甜的?”
北冥霄隻是垂眸看了一眼,便笑著接過花蜜,將其放在一旁,拉過花菱陌的手,溫和道:“我按著他們的意思自傷筋脈後,他們可為難你了?”
花菱陌的瞳孔猛地一縮,續而紅了眼眶,呼吸亦是急促了幾分。
“怎麼?他們違約?”北冥霄的目光略帶了幾分怒意,聲音亦是寒了幾分。
花菱陌堪堪一笑:“他們哪敢!陌兒隻是心疼你罷了……”隨後略略垂眸:“再怎麼著,寒鸞的麵子,他們還是要給的……我倒是無礙,隻是苦了你……”說著說著便帶了幾分哭腔,哽咽著說不下去。
北冥霄的目光微微一暗,拉過花菱陌柔聲哄著,眼底卻多了一絲散不開的憂愁。
虛掩著的門外,寒鸞略側著身子貼門而立,她握緊了劍柄,凝視著裏麵依偎在一處的兩人,不知不覺間便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