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因為愛情(2 / 2)

我不止一次悻悻地想:若是哪天生活沒有出路了,就關起門寫小說去。像村上春樹一樣關了小店安心過日子——“孤絕”的日子。太喜歡這個詞,可惜一直沒能找到。世界上總有兩種人,一種喜歡群居,一種喜歡獨居。當然還有混雜。我屬於獨居者。於是乎不可救藥地懷舊,懷念的那些零碎的片段。這大抵都和孤單有關。就像上帝交給你一支筆,僅僅一支筆,然後你可以微笑著創造一個天地。這感覺妙極。

那天去理發,小哥又開始使用慣用的伎倆要我把頭發燙成卷。可惜我不久前剛剛拉直。人生不過如此,卷發的要拉直,直發的想燙彎。外麵的想進來,進來的想出去。折騰。

讀著村上的《當我談跑步時我談些什麼》,看見他在希臘烈日下的孤單背影,突然覺得汗顏。自己竟然沒有一項堅持了20年的愛好,據毛姆說,這樣的堅持可以讓你達到一種他人難以企及和想象的境界、甚至從中產生出某些類似觀念的東西來。我喜歡兔子和龜。如此而已。因為這兩件東西讓人安穩。

據說在大學唯一學到的東西就是知道在大學什麼都學不到。填著各種零零散散的表格、計劃書、考試答題紙……除此之外,這個長長的“假期”真的不錯,有書讀有飯吃不必擔心生計。因此讀碩士讀博士讀博士後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安穩。象牙塔風光尚好,豈忍拋卻。不可不說是一場渾渾噩噩的迷離幻夢。

因為喜歡孤絕並享受孤絕和落寞的人不習慣在意他人的嫌惡或喜好,所以愈發孤絕下去。想想世間竟然絕非一人如此。我看見弗洛伊德在詭笑。這不算是不可辯駁的邏輯,至多是自我安慰的手段。就像昆德拉十分自然地寫屁眼,像勞倫斯大張旗鼓地寫性愛,或者是桑塔格筆下的疾病,抑或是毛姆的藝術殿堂和柏拉圖的死亡。這些人都在廟宇之間找到了最舒適的容身之所,然後運籌帷幄。外行人看來頂多是在買著不同口感的招牌西瓜,而事實是他們影響了人們品嚐西瓜的喜好或厭惡。

昆德拉說,明日不再來。聽眾不再有。

季青說,她覺得自己的情感的不真實。白天的時候一切如常,過著忙忙碌碌的生活,可是到了夜晚就會想他,會祝福他幸福。她到底愛還是不愛他?哪種自己才是真實的?

也許都是真實的,也許都不是。

從咖啡店走出來,杭州的夜又起風了。街道上空無一人。

月色朦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