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座陌生的城市袁愛上那裏的人袁牽過手袁平淡地道別遙這是多麼短暫的投入袁除了回憶什麼都沒有留下袁除了快樂什麼都沒有帶走遙夜裏11點,星巴克。季青講她在歐洲旅遊的故事,講著講著就哭了。
能想象著她一個人坐在米蘭大教堂對麵,不知往何處走,買了一個冰淇淋吃、看人來人往的樣子。
這讓我想起自己曾經在倫敦坐在聖保羅大教堂的台階上看鴿子,同樣是獨自一人。那天我跟著晚禱的人群走進那座教堂,借著星星點點跳動的燭火,聽唱詩班的孩子們的歌聲在整個教堂裏悠揚飛舞。
她講到在比薩,沒有地圖沒有GPS沒有旅伴,也是一個人。找旅店時已經是夜裏11點,如這一刻一樣,夜空寂寥,月色慘淡,街上空無一人。而她竟然無所畏懼。
這讓我想起自己在利物浦迷路的經曆。經曆了一次次的迷路,才終於發現,迷路是因為有目標;可當你沒有目標了,也就不會害怕走丟。
西班牙,她第二天準備回國。當晚即遇到了一個帥氣的法國男孩,她笑著講那段美好而短暫的感情、見過的那些人,以及眷戀過的風景。
歐洲帶給人致死的孤獨感,難以磨滅,無處逃脫。
還記得在喧囂褪盡之後,一個人走進小房間,對著電腦。外麵是漆黑的夜,屋裏是格局依舊的熟悉又陌生的房間。公寓時常很吵,人來來去去,認識的不認識的,都不能撫平你的寂寞。這感覺非要經曆過才知道。
季青說,她曾經在深夜裏一個人失聲痛哭,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來這個陌生的國家、陌生的城市,做這些事情,覺得世界拋棄了她。
曾經在一個又一個暗夜中動過自殺的念頭,因為不知道人生即將往何處去,做不好現在、把握不好未來。睡不著、不清醒。酒和音樂,隻能加重你的孤單,沒有任何緩解。那些留學在外的同胞們開始寂寞地蠢蠢欲動,主頁上不時跳出男人們的足球世界,歡呼或是咒罵;女人們的小清新,自戀或者自輕。
永遠沒有觀眾,觀眾隻是自己。
在一個不熟悉的環境,用不熟悉的語言交談,喝陌生的酒,說言不由衷的話,卻是沒有枷鎖的快活和淡定。
到一座陌生的城市,愛上那裏的人,牽過手,平淡地道別。這是多麼短暫的投入,除了回憶什麼都沒有留下,除了快樂什麼都沒有帶走。
其實你從來沒有真正屬於任何一座城市,從來沒有。你對於一座城市的眷戀也不過因為裏麵住著你愛的人,當這些人離開,再沒有什麼可懷念。
人是孤單的動物,時時處在人際的網絡中,卻時時必須獨自承擔屬於自己的那份孤獨。沒有人可以真正理解你,包括自己。沒有一段感情會是永恒,想到分別的那刻,就會無比傷感。如果這樣,還不如孤單地生活,清清靜靜,波瀾不驚。不再去酒吧被人搭訕,不再想著扯謊和欺騙的伎倆,不再煩心於疏遠和親近的微妙距離感,不再擔心未來。一個人是最好的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