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2)

然後我命在我,空中無升無墮。

出沒諸佛土中,不離菩提本坐。

觀音三十二應,我亦當從中證。

化現不可思議,盡出逍遙之性。

我是無心禪客,凡事不會揀擇。

昔時一個黑牛,今日渾身是白。

有時自歌自笑,旁人道我神少。

爭知被褐之形,內懷無價之寶。

更若見我談空,恰似渾淪吞棗。

此法惟佛能知,凡愚豈解相表。

兼有修禪上人,隻學鬥口合唇。

誇我問答敏急,卻原不識主人。

蓋是尋枝摘葉,不解窮究本根。

得根枝葉自茂,無根枝葉難存。

更逞己握靈珠,轉於人我難除。

與我靈源妙覺,遠隔千裏之殊。

此輩可傷可笑,空說積年學道。

心高不肯問人,枉使一生虛老。

乃是愚迷鈍根,邪見業重為因。

若向此生不悟,後世爭免沉淪。

此歌百餘言,隻是“如來禪性如水,體淨風波自止,興居湛然常清,不獨坐時方是”四句之義。蓋如來禪性,其體至淨,其清如水,不起風波,不染塵垢,或興或居,皆是這個,不獨坐時方定。苦以坐為禪,不是真禪,乃是寂滅頑空之禪,算不得如來禪性。夫真禪之禪,定慧兼該,妙用無窮,心法兩忘,離盡諸相,莊嚴佛土,平等行慈,和光混俗,在塵出塵,處世離世,不禪而禪,不定而定。彼一切靜坐取證,與夫閉口合唇,不識主人之野狐,禪昧了惺,惺使糊塗,豈知有靈源妙覺真禪之性乎?

讀雪竇禪師祖英集歌

漕溪一水分千派,照古澄今無滯礙。

近來學者不窮源,妄指蹄窪為大海。

雪竇老師達真趣,大震雷音椎法鼓。

獅王哮吼出窟來,百獸千邪皆恐懼。

或歌詩,或語句,叮嚀指引迷人路。

言辭磊落意尚深,撃玉敲金響千古。

爭奈迷人逐境留,卻作言相尋名數。

真如寶相本無言,無下無高無有邊。

非色非空非二體,十方塵刹一輪圓。

正定何曾分語默,取不得兮舍不得。

但於諸相不留心,即是如來真執則。

為除妄想將真對,妄若不生真亦晦。

能知真妄兩俱非,方得真心無掛礙。

無掛礙兮能自在,一悟頓消曆劫罪。

不施功力證菩提,從此永離生死海。

吾師近而言語暢,留在世間為榜樣。

昨宵被我喚將來,把鼻孔穿放杖上。

問他第一義何如,卻道有言皆是謗。

此歌雖是讚美祖英集,其實傳說真如相。其中所雲,“但於諸相不留心,即是如來真執則。”二句已該集中大意。夫不留心即無心,無心則真妄不生。真妄不生則無掛礙,無掛礙則得自在,得自在則真實相常存,永離生死之海矣。“昨宵被我喚將來,把鼻孔穿放杖上”之句,此又仙翁言外之意。學者試思喚將來,喚的何物?穿鼻孔又是何事?所謂喚將來者,即喚真如實相之性也。穿鼻孔者,即穿非色非空之心也。悟的此性,知的此心,拄杖在手,上拄天,下拄地,無背無麵,圓陀陀,光灼灼,淨倮倮,赤灑灑,即是西來第一義,再說甚的。

戒定慧解

夫戒定慧者,乃法中之妙用也。佛祖雖嚐有言,而未達者有所執。今略而言之,庶資開悟。然其心境兩忘,一念不動曰戒;覺性圓明,內外塋澈曰定;隨緣應物,妙用無窮曰慧。此三者相須而成,互為體用。三者未嚐斯須相離也。猶如日假光而能照,光假照以能明。非光則不能照,非照則不能明。原其戒定慧者,本乎一性;光照明者,本乎一日;一尚非一,三複何三?三一俱忘,湛然清淨。

仙翁此解已入戒定慧三昧,其言簡,其意顯。學者若能行持,可以直登彼岸。然仙翁語意雖顯,猶恐學人識見不大,力量不及,未能趨行悟元。今再下一注腳,為仙翁接引方來,使其由淺入深,自卑登高,庶乎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