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況下隻有兩種路可以走,不甘示弱的她豈肯當個平凡的麻瓜百姓?所以咬牙走上武尊的修煉,但在眾多修習宗法的天才後裔中依舊抬不起頭。為了掩蔽這種外界的嘲笑,她用狂躁刁橫掩護了自己,仗著家族的背景成了令人敬而遠之的女霸王!
這次命喪黃泉雖說可悲跟可憐,隻是那指腹為婚的七皇子太無情了。
她撐著手臂想要坐起來,劇烈的痛楚從肩胛骨處如泰山壓頂般地襲來,她的手腳麻木了,血液快要凝固了,心髒也要窒息了一樣,好像有把尖銳的刀直刺進她的心裏,五髒六腑都破裂了!
怎麼回事?她甚至都來不及呻吟一聲就倒回去,右側的婢女立即扶住她生恐再有閃失,“四小姐,你身上有傷不能動!”
這個婢女身形高大,至少有一米七五,濃眉大眼,鼻尖俏麗,麵向英氣,擁有這種長相的女子都很有主見。她腰間別的木牌寫著“彎月”二字,右側的嬌弱少女麵露凝重且焦急,腰間別的木牌字則是“翹楚”,兩個下人的名字都是王府賜予的。
她低頭看著自己被彎月扶住的手臂,冰瑩剔透,皓白的手腕上經脈分明,清晰得如同白紙上簡單勾勒的淡青線條。黑眸中頓時光芒翻滾,“快拿麵鏡子給我!”
翹楚應聲“喏”,轉身取來一柄精致小巧的銀鏡。
她看著鏡中的人披著烏黑長發,如玉般的臉頰,宛若出水芙蓉一般清麗脫俗。這樣我見猶憐的絕色容顏,多少令她有些激動,畢竟沒有誰會嫌棄自己長得太漂亮。
門“吱呀”一聲再度被推開,蘇飛玉帶著兩個婢女回來,一人端著清粥,一人捧著各種清淡素菜。他進屋時發現她已經坐起來,心頭一酸,緩緩走了過去,黑眸滿是欣慰跟憐惜,“琚嵐,趕緊吃點東西吧,你已經昏睡了好幾天了。”
才幾天?為什麼她感覺自己睡了有一個世紀那麼漫長?麵色蒼白的她看向蘇飛玉,微微怔道:“為什麼我渾身都使不出力氣?”
蘇飛玉伸手扒梳著她背後的長發,輕聲笑道:“你才醒來身子太弱,當然會使不出力氣。”接著,他修長而溫暖的手指朝她的額頭滑過去,輕輕的覆蓋在了上麵,過了一會才淡淡的開口:“還有點發燒。”
……她覺得腦子裏嗡嗡亂響,渾身神經一條一條的跳,“可是我覺得這個身體的骨頭也都碎掉了?”
“琚嵐,陸先生都說你已經沒事,你就別想太多了。”他似乎是歎了一口氣,別過臉將溫度恰好的清粥端了過來。
她有些發愣的看著他,卻沒有再說話了,清粥散發的熱氣撲麵而來,但她的心裏卻逐漸不安起來。
當月亮爬上天頂的時候,蘇琚嵐又醒了過來,房內空無一人,她撐著手臂盤腿坐起,雙手放在膝蓋上,胸膛輕微起伏,一呼一吸間形成完美的循環,但是沒多久,她手腕忍不住發抖,猛地張口噴出一灘鮮血。
半晌後,蘇琚嵐忍痛地撐住身子,雙手不停地掐動手決,隨著捏訣的速度逐漸加快,到最後已看不清有多少隻手迅速舞動。她緩緩閉上眼,想將體內的精神力推送出去,但這具身體好似成了個囚籠,這股精神力才剛滲出毛孔就被反彈回來,根本無法與空氣中的元素進行共鳴!
月光落在她的臉上、身上,她臉上的神情極其複雜,又是絕望又是不甘又是悲傷,最後卻變成了一股執拗的恨意!
“這具身體的經脈斷了?連我的宗法也被禁錮了……”蘇琚嵐難以置信地抬起頭,臉龐猙獰,對著空蕩蕩的房間發出歇斯底裏的咆哮:“老天爺,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隔壁才剛朦朦朧朧入睡的婢女,被這巨吼驚醒,各個睡醒惺忪匆忙穿上衣服衝進蘇琚嵐的房間,然後看著她們伺候的主子披散一頭烏發,鮮血順著那張煞白的臉頰流下來。
“四小姐!”所有人手忙腳亂撲到床邊。
蘇琚嵐睜開眼,沒有看任何人,隻是空洞的眼神望著前方,良久,鉤出一絲苦澀的笑來。
“蒼天不公!”她的聲音很低,像耳語一樣。
婢女們走近她時,仿佛受到這股悲憫的感染,各個人的心口也隱隱作痛了。
月,無聲的掛在空中,周圍卻連一片雲都沒有,安靜而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