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激戰,不可一世的第7軍徹底垮了,其部隊建製完全被打亂,白崇禧手中的王牌,成了一堆爛牌。
老人說,當135師鑽進白崇喜集團的心髒裏時,1號首長最初是有些著急的,他背著手在地圖前默默地走了幾個來回,自言自語地說:“有沒有可能讓135師找個縫隙退出來?應該有這個可能的。”
他隨即命令身邊的參謀:“給135師發個電,讓他們隱蔽東撤。”
誰知電文剛剛擬好,我師就發去了急電,說部隊受到敵人南北夾擊,準備全力朝前闖了。
1號坐在椅子上沒動彈,閉目養了一會兒神,又自言自語地說:“白崇禧會怎麼辦?會不會有大的改動?要是白崇禧置之不理呢?”
白崇禧後來是動了,這一動,扯破了他自己早先精心設置的圈套,也讓1號看出了破綻。
於是,1號斷然下達全線總攻的命令。他還下令給135師發去專電:不惜戰至最後一人絕不能後撤,堅決擋住敵人。
此時的我師,又成為扼住敵人逃跑的一支阻擊部隊了!
鄧子恢當時問1號:“是不是給135師發一個嘉獎令,表彰他們一下!”
肖克也在一旁道:“135師已經堅持這麼久不容易,應該給予嘉獎!”
1號道:“可以。但一定要他們頂住。”
收到野司嘉獎令時,我師各山頭陣地上已經看不到一塊翠綠了,師部臨時救護所裏收進幾百個傷員和幾百具屍體,暗紅色的血已經彙成一條細流,淌入一條山穀裏。
老人說我看到野司發來的嘉獎令,也很激動,我說“把野司嘉獎的消息迅速通知全師每個連隊:告訴大家,敵人在我正麵部隊的打擊下,正在奪路潰逃,我師各部要堅守住交通要道,堵住敵人的退路,打一個大的殲滅戰!”
和平時期的七連官兵聽得正來勁,老人卻把話鋒一轉:
同誌們,我雖然被稱為“丁大膽”,後來在文革時期卻犯了一些糊塗,被罷免了官,在南京休息了。看到我師的後代,個個都像小老虎,我真激情難抑……先別鼓掌,同誌們,我的故事還沒說完呀!
9日拂曉,我師進至鹿門穴西北官家嘴一帶,爾後,又到界嶺一線堵擊南撤敵軍。
9日下午,敵第7軍軍部率172師經黃土鋪向西南撤退,我師404團就是你們團和405團發現敵人後,立即向師部報告,同時向敵人發起攻擊。
我師的果敢行動,出乎敵人的預料。第7軍軍部及其直屬隊當即被截成數段,指揮係統失靈,部隊被團團圍住了。
消息很快報到野司,1號讓參謀在軍用地圖上標出敵我各部的確切位置,然後伸手摸他的炒黃豆。
他如果幾天沒想起吃這個東西,那肯定是他為戰局過分憂慮,如果伸手要吃炒黃豆,那就是他認為此役可以穩操勝券了。參謀人員都清楚他的這一習慣,知道此時可以隨便發表個人看法了。於是,參謀們七嘴八舌地說了一通。1號突然問:“135師還有多少兵力可以投入戰鬥?”
肖克在一旁回答:“403團已經損失一半,404團和405團還有六成兵力。”
1號這時站起來伸了伸腰,說:“應該讓白崇禧早一點死了心。電令135師,擴大陣地。電令119師,急插進去,切斷敵人向東南逃走的道路。”
自從135師鑽進白崇禧的口袋裏後,白崇禧這個編織口袋的人一直不得安寧,他明顯地消瘦了許多,整整三天他都沒解衣扣,實在困極了,就靠在椅子上打一個盹。
他的王牌軍處境危險,這些比什麼都更揪他的心,他知道要與蔣介石周旋得靠實力。在國民黨內說話算數也得靠實力,這就是王牌的分量。
9日晚,和7軍聯係不上了,白崇禧明白那個劫數已經來臨了。他靠在椅子上好長時間沒有動彈,後來叫來一名副官,有氣無力地說:“與各師直接聯係,要他們不惜一切代價組織突圍,能出去多少就出去多少。”
副官張了張嘴,可能是想說幾句安慰的話,終究還是沒敢開口,轉身去傳達命令了。
就在白崇禧陷入困境時,收到了蔣介石發來的一封電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