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男兒(2)(2 / 3)

但是,華西列夫斯基不想這麼做。他認為,這樣的官兵關係是不可思議的。懾於懲罰的服從毫無益處,一旦軍隊處於困難的作戰條件下,這種服從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要想克敵製勝,光有服從是不夠的,重要的是下屬對指揮官的信任。

華西列夫斯基力求按照從書本上獲得的教益對待下屬。在阿列克謝耶夫軍事學校學習時,華西列夫斯基讀了德拉格米羅夫的著作,德拉格米羅夫的一些真知灼見,深深地銘刻在華西列夫斯基的心上。他在前線時,總是攜帶著自己摘錄的關於德拉格米羅夫著作中的一些言論。

當然,將一些軍事理論與自己的感受和理解付諸實踐,華西列夫斯基一開始並不是很順利。因為士兵的利益和正在打仗的沙皇軍隊的目的是毫不相幹的,但是華西列夫斯基仍然恪守著德拉格米羅夫的原則,漸漸的這種堅持產生了效果。

在擔任連長期間,華西列夫斯基幾乎沒有同下屬發生過任何糾紛,這在當時沙皇的軍隊中是極為罕見的。

1916年春天,華西列夫斯基被任命為第一連連長。經過一段時間的訓練和教育,團長列昂節夫上校認為,第一連在訓練、軍事紀律和戰鬥力方麵,都是團內的優秀連隊之一。

然而,華西列夫斯基認為,這一成績的取得源於士兵們對他的信任。許多年後,華西列夫斯基接到了當年戰友們的一些來信。

1946年1月,當年諾沃霍漂爾斯克第四〇九團一連的列兵基斯利欽科,在答複華西列夫斯基給他的信時,他回信說:

過了28年,你還沒有忘記前線同一戰壕裏生死與共的戰友。

在這次衛國戰爭中,我又再次入伍了,不像上次戰爭那樣單獨一人,而是和兒子指導員瓦夏一起。1942年3月,他在列寧格勒附近犧牲了。

我現在住在集體農莊裏,我把自己寫的一首詩寄給你作為紀念:

憶往昔苦難與不幸,

崢嶸歲月喀爾巴阡峽穀中。

1956年,居住在芬蘭的圖爾庫市的埃赫瓦爾特,寫信給華西列夫斯基說:

今年秋天是基爾利巴巴高地戰鬥的40年,你還記得曾經參加這次戰鬥的光榮的諾沃霍漂爾斯克第四〇九團一連,您指揮下的一名芬蘭籍下級軍官嗎?

通過這些情真意切的書信,可知華西列夫斯基當年與戰友結下的情誼是多麼得深厚。

在實戰中積累領導經驗

1916年春季,第九集團軍經過一個冬季的休整,從1915年的挫折中得到了恢複,並提前做好了進攻的準備。

華西列夫斯基他們麵對的敵人,依然是普弗梁采爾將軍的奧地利第七集團軍。士兵們感到很高興,因為他們所要對付的不是德國人,而是較弱的奧地利人。

每當炮戰一開始,他們就觀察爆炸的顏色,隻要看到大家熟悉的奧製炮彈的玫瑰色煙霧,便會鬆一口氣。

在勃魯西洛夫進攻之前,華西列夫斯基他們師的兩個旅,都部署在鮑揚西南有10公裏長的一個地段上。

在他們的前麵是普魯特河,河寬40米,深4米。河上的橋梁已經被炸毀。河的右岸比左岸高,因此敵人能夠很容易看到俄軍的陣地。

由於天氣惡劣,俄軍的戰壕已經返潮發黴。供休息用的掩體內部潮濕,讓人感到十分的難受。為了躲避炮火,而在冬季挖成的“貓耳洞”已經坍塌。

交通壕很窄,若是對麵兩個人相遇,要讓路都很困難。

在森林掩映的遠方,東喀爾巴阡的山峰依稀可見。大家都希望把敵人從他們的陣地上趕跑。這樣一來,他們就可以在那裏得到較好的條件。

華西列夫斯基他們反複研究著敵人戰壕前麵的一排排支撐鐵絲網的木樁,數著有多少匹馬。每到夜裏,就把機關槍架到能夠三麵射擊的槍眼裏。而且他們還不斷地設置槍眼,以便進行輔助觀察。

1916年5月22日,西南方麵軍部隊以炮火準備,開始了曆史上被稱作“勃魯西洛夫突破”的著名戰役。

盡管由於友鄰西方方麵軍和最高指揮部的過失,這次進攻取得的成果沒有加以利用,但是這次戰役還是贏得了世界聲譽,並且影響了第一次世界大戰的進程和結局。

對華西列夫斯基本人來說,也有著一定的意義。他後來說:

這次進攻對我個人也有不小的意義,它對我的作戰觀點的形成起了一定的推動作用。

我在進攻期間得到的鍛煉對我後來很有幫助。在各種分隊範圍內組織戰鬥行動的經驗,在衛國戰爭時期都用上了。

5月24日,華西列夫斯基所在的混成軍開始向前推進。在中立山地域,奧地利軍隊釋放毒氣。據說步兵第四一二團有近40人中毒,於是大家開始驚慌不安起來,一連兩個晝夜都緊張地盯著敵人的陣地。甚至把每一小片雲霧都當成了瓦斯,直到風向轉移了,大家才變得輕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