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引的人,無論是挖到了還是沒挖到,結果都是相同的,吃一刀倒地。沒死,再補一刀。
僅僅挖天國的窖是不行的。這麼多人,僅曾國荃部就有五萬人。挖到了的,自然高興,沒有挖到的,就開始換思維——挖老百姓的地窖。
老百姓主要包括:財主,富戶,地主,商鋪老板……凡是看上去有點錢的人家,湘勇冷不防一腳踢開大門。
無論是主動上繳的還是被逼交出的,都是一刀。這個時候,我說你是匪,你就是匪。爺說了算!
大家把挖到的,搶到的,劫到的金銀財寶,各人再找一個地方,又挖窖,先把它們保存起來。因為湘軍招兵,一營一營,都是家鄉人,自己人。大家互相照顧,已成為鐵的傳統。
也有湘勇,得了較多的錢財,幹脆不辭而別。反正論功行賞是將軍們的事。
除了挖窖,這五萬人,注意,全是男人,他們還做了一件事,就是集體性強奸。他們以搜尋長毛的名義,隨意闖進天京城內任何一處地方。
不過,關於洪秀全的妃子,他們大約沒有幾個人享受得到。這些女人大都自殺了,自殺方式不外乎火葬、井葬、上吊。留下來的,被李臣典保護起來,押送到曾國荃的大營。因為她們有價值,洪秀全的屍體還沒有找到。
那些其他王府將軍府裏的女人,自然就成了泄欲的工具。
遠遠不夠五萬人用。
於是,那些民女就毫無例外地被撲倒在地,被強行脫去褲子。
最典型的要算李臣典。他對挖窖並不是那麼大的興趣。因為,他知道,立功已是既成事實,以後榮華富貴是順理成章的事。所以,他接下來的事就是搶奪女人。
一夜弄了多少個女人,這種事,沒人記載。但他進城之後不久就死了。打得筋疲力盡,又上了另一個最耗性命的戰場。
他太勞累了。這是曾國藩上奏的說法。勞累到永遠地倒下了。
他倒下了,還獲得第一個進城的美名,死後被授予“子爵”。
這曾經引起過朱洪章的反對,他不認同。
但曾國藩上奏時,就是這樣排定的,李臣典第一個進城。
有很多種說法:一種說法,是“人死為大”。都是一塊衝進去的,人家都死了,給他記個一等功吧。還有一種說法,是曾國藩的幕僚把朱洪章的名字挪動了位置。
為什麼要挪動,不是曾國藩的授意,而是幕僚的用心。
因為兩個人的籍貫不同:李臣典,湖南邵陽人;朱洪章,貴州黎平人。
朱洪章本來是排在第二位,但是,中間又出個人物,把他擠到第三位,這一位就是蕭孚泗。蕭在天京攻破之後做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天京城破,李秀成、洪仁玕保護著幼主洪天貴福在城內衝殺,最後殺開一條血路,衝出城外。蕭孚泗率眾策馬追趕。幼主的馬不行了。李秀成把自己的馬換給幼主,邊戰邊逃。最後,李秀成與大部隊衝散了。他躲藏在一個農戶家中,結果被蕭孚泗捉拿。
天京城裏,屍首遍野。殺戳成性的湘軍,不會放過太平軍任何一條生命。朱洪章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史載:朱洪章進入天京後,望著手下那班弟子說:我從家鄉錦屏率領幾千人參加湘軍,數年征戰,現在,隻剩下四百人了。今天大功告成,兄弟們卻死了大半,我何以對家鄉父老,親朋戚友?說著說著,他就大哭起來。
哭罷,他下令將俘獲的三百多名太平軍一一處死。
處死不打緊,挖出心髒,當然也不是全部挖出,挖了幾個代表,用盤子托上,放在桌子上,點燃蠟燭,燒起紙錢,率一眾將士全跪於地,曰:祭奠英烈。
他殺人成性,這不是第一次,在攻下安慶時,曾國荃就拿著一萬多俘虜不好辦。朱洪章說:我來辦。
他對太平軍俘虜說:你們十個人十個人排好隊,進營去辦理登記手續。姓名籍貫填好後,我再發給你們路費,各自回去好好做人。
於是,十人十人地排隊,被人領著進屋。這十隊又從後門被帶出,拉到一片開闊地,每人一刀。
他就這樣一口氣殺了一萬多。以至不得不用硫磺消毒。
可以想見,進了南京城的湘軍是如何一番情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