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走了,抱著他奄奄一息的愛徒,一言不發的走了。

就是在我閉上眼睛的時候,他都不敢輕舉妄動。在他的眼裏,我不是一個孩子,甚至都不是一個活人,而是從地獄裏打出來的一尊魔神,冷酷無情,殺伐果斷,但是還有著一顆狡詐的心,閉上眼睛不過是想一勞永逸,把他永久的留在這裏。

不是我托大,而是壓製自己那股殺戮的欲望,就是閉上眼睛,那個時候,我也能清楚的感覺到他的一舉一動,比睜著眼睛感知的還要清晰,就是他腳下的那隻螞蟻,我都對它舉動感知的一清二楚。隻要他敢有所舉動,那就是他的末日。打死一個上門挑釁的家夥,我一點兒都不愧疚。就是那位剛來的縣長大人知道了,也就是那麼一回事兒,今天這個場合,打死他們兩個,我占理。

站在原地,我閉目不動,在旁人看來,我是在平複心情,其實,我是在繼續感知四周,實驗剛才那種奇妙的感覺。過了許久,我才搞明白,雖然神奇,但是距離並不遠,不過是五米左右,再遠的話,就不行了,噶知道的是一片黑暗,什麼都看不到。

算了,已經不錯了。還想怎麼樣?

我睜開眼睛,四周看熱鬧的人都還在,驚奇的看著我,大林寺啊,那裏可是千年古刹,武術聖地,主持的徒弟居然被楊家那個少年一拳打的生死不知,連他師父都不敢動彈,這是何等的威風,何等的厲害。

我們這裏,地處中原,久戰之地,民風彪悍,所以,民間大多習武,對於比試之間打傷人,那是常見,打死人都屢見不鮮。所以,沒有人認為不正常,隻是,我的年齡小一點而已,他們覺得隻是興奮,沒有別的,甚至還有些與有榮焉的感覺,畢竟我們是鄉親。

我看著他們,回頭有看到了從家裏得知消息湧出來的親朋好友那些賓客,一個想法湧上心頭,我對著所有的親戚朋友,大聲的說道:”今天的事情,大家也都清楚,就是不清楚也會停別人說的。他們是來討賬的,說我的祖上拿了他們的東西,一沒有文書,二沒有人證。所以,給他們一個教訓。在這裏,我宣布一件事情,所有的我家欠了你的,一律拿文書來說話,否則的話,他們就是榜樣。無謂言之不預。小子得罪了。“

說完之後,我掃視了一下住在我家的那些親戚們,他們有的人看到我的目光,不由得低下頭,不敢和我對視。不過還不錯,大多數人沒有心虛。看來,姓薛的老家夥買通的也就是少數人,大多數還是靠得住的。

我倒要看看,經過了今天,誰敢跳出來,不怕死的就站出來讓我看看。我送他下地獄。

不是我絕情,而是有著例子在的,向我這樣的家庭,大人不在了,有沒有一個當家做主的親屬,可以說是,小兒持金行於市,有那些貪婪的人起了歹心,隨便拉一個證人,連個文書都沒有,就敢空口白牙的說你欠了多少多少錢,有人證在,還賬吧,隻要開了頭,就像紮堆的馬蜂一樣,一擁而上,覺得有些勢力的人就會撲過來,家財萬貫也會一夜而空,就是人都保不住,一紙文書就會把你賣掉,至於寫文書的人有沒有這個權力,那就不知道了,反正買主是不會讓你有說話的機會的。買來的奴仆還會由得你?找死吧?

這是我們鎮子附近的一個土財主家裏真實發生的事情,他比我還要強一點呢,人家還有母親在,但是,那又怎麼樣?夜黑風高,一乘小轎,幾條大漢,三十塊銀元,還年輕的母親就成了別人的小老婆,還是外地人,說是這樣說,至於具體情況如何,就不知道了,接下來就是,家產被要賬的分光,連房子都被人給賣了,至於,那個小子,一個夜晚,死在了村旁的山溝裏。

據說,動手的是他的叔叔,親叔叔。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主導,沒辦法啊,吸大煙,分家後的家產敗光了,正好哥哥急病死了,他就以叔叔的身份接管了侄子的家產,所有來要賬的,一律承認,變賣家產還賬,連嫂子都給賣了,侄子還留著幹啥,張大了報仇啊?幹脆弄死。民不告官不究,就這樣過去了,他自己逍遙了半年,終於吸大煙給吸死了,這一家從此絕後。

我要是不強硬一些,也是這個下場。現在這個世道,就是一個吃人的世道。沒看見,夫妻一過世,所謂的嶽父就翻臉退婚,而且明大明的告訴我,要分我的家產。我覺得是我還有一個叔爺在外麵,否則的話,他連退婚都不會做,直接拿嶽父的身份接管就是了,然後,和那個死了的小子一樣,那就是我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