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陰陽先生沒有到來,所有的幫工們都還在準備家夥工具,現在的靈棚隻是一個空空如也的空棚子。隻是搭建好了,所有的不要說棺材了,就是靈棚兩邊的白對聯都還沒有。
但是,文藝生活貧乏的農村裏,就已經有著眾多的閑人們在一邊看熱鬧了,他們也是我們同一個鎮子上的人,在這幾天也會在我們家裏幫忙,出殯的時候也會幫著拿一些紙紮的紙人紙馬,轎車,隨葬品一類的東西,而且,這幾天,來了賓客,他們也會幫著端端飯菜,搬搬抬抬之類的。
當然,不會白幹,作為鎮上有數的富戶,不用說,一點兒小錢還是有的,而且還會在我家吃上幾天油水充足,每天三頓的飯菜,不限量,就是悄悄地帶回家裏一些,給家裏人吃,也是可以的,隻要這一頓做的有剩餘,那就可以。誰也不會說什麼的。
就是我見了,也隻會笑笑不會說什麼。這個時候的村民,雖說過得不太好,但是基本的人品還是有的,這是我家,屬於富裕的那一種,要是貧窮一些的,別說管飯了,恐怕去幫忙的還要倒貼一些,這就是人性,大家都是鄉裏鄉親的,能幫一把就幫一把,絕對不會讓一點小事兒難倒那個人的。
現在這裏的人已經不少,而且,家裏徐叔出麵請的吹手班子已經到了,正在靈棚不遠處的一張八仙桌子那裏坐著準備,要是有賓客來了,他們也會吹起迎賓區來表示主家的迎接,也是通知家裏,有賓客到了,這個時候,安排的知客就會迎接上來,按照親戚關係的遠近,朋友的親厚做相應的安排。
在知客的上麵還有一個老總,這是鎮子上的頭麵人物擔當的角色,要求眼睛活,嘴利索,能說會道,還得有一定的身份,和來的賓客大至上能夠說得上話才行。這一次的老總不用說,那就是鎮子上的鎮長了。
他也是我父親的一個朋友,在父親或者的時候,是鎮子上商會的會長,所以,出了賬房是家裏的薛伯,護院頭領薛叔的哥哥意以外,其餘的之位,像什麼迎賓知客,庫房總管采買之類的之位,都是商會裏的頭麵人物充任,所有的需要的東西,不用說,各自的店鋪裏都有,派人去拿就是了,最後在結賬。有些幹脆就不用買了,隻是那一個白布包著的小錢兒就行。這樣做的,一般是要好的朋友才主動吩咐的。
規矩如此,白事兒用東西,不能白拿,多少要有個意思。但是不能空手。至於我家裏的護院和長工,那是絕對的得力人手,維持秩序,跑上跑下,需要什麼,家裏有的,就不出去買了。就連廚房的廚師,這會隻管不停歇的燒開水,大多數地方要用的。至於做飯,根本用不著他,我家裏自己就有一個飯館,不大,有著五六個收益了得的廚師,這會兒那裏已經停業,包括鍋碗瓢盆,全部拉回到家裏,一溜排開,專門管做飯。
在靈棚的前麵,平坦的地上盤腿坐著兩個和尚,一個年紀不小了,須發皆白,另一個倒還年輕,有個二三十歲,正雙手合十,閉目誦經,也不知道念叨些什麼。聲音很低聽不清楚。看來,徐叔說的就是他們了。
我剛剛走近,周圍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經過的看熱鬧的人就開始轟動,畢竟在今天有人上門討賬,那可是一個大熱鬧,現在,正主到了,馬上就會是一場大戲,雖然他們心裏偏向於我,但是,按照情理,欠賬還是要還的,隻是和尚們來的不是個合適時候。
“阿彌陀佛,楊家家主。貧僧今日特地過來討要敝寺寄放在你家的東西。”
“哦?是什麼東西?有文書麼?或者有證人也行。”
在我剛走近他們,那個老和尚就有所察覺,站起來,單手打個問詢,對我說道。
我也是不卑不亢,平靜的問他。
“文書沒有,證人也沒有。但是,那件東西在你家已經存留八代,今天是不是也該歸還敝寺了?”
“不知大和尚來自於哪裏?怎麼稱呼?”
“貧僧來自大林寺,法號修遠。”
“大林寺啊,也是一個有名的寺院,你過來討要,寺院的方丈主持可曾知曉?”
“貧僧不才,主持大林寺,不敢稱方丈。”
“那就好,原來是主持駕臨,俗話說的好,私憑文書官憑印,你什麼都沒有,我則呢知道是不是真的呢?”我微笑著看著他說道。
“不要狡辯,那件東西是你祖上憑著武力打敗了我家祖師,強行拿走的,說好了,一代一比,誰贏歸誰,你說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