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阿姐胡亂編的，你也信？”一旁的牛小虎走上來，牛哄哄的坐在旁邊。
“才不是！”桑果臉氣的紅了起來。
桑名拽了拽桑椹的衣袖，一雙大眼睛看著桑椹。桑椹淡淡一笑，“神愛世人，必然會來解救我們。”
吵鬧的兩個人頓了聲，牛小虎看著桑椹，轉過了臉，“切！騙小孩子才差不多……”
桑椹見他這般可愛，不由的笑意也加深了幾分。
月光下，牛小虎清晰而又朦朧的看著那個女孩眉眼彎彎，裝滿了月光，卻帶上了幾分甜甜的笑意，整張臉生動起來。
他不禁嘟囔”真好看……“
遷徙又在行進中……
四奶奶看見了桑椹，拉去了一旁，”丫頭，我知道你苦，咱們熬過了這陣子就倒頭了。”
桑椹點點頭，“四奶奶，曉得了。”
這才是乖巧，懂事而又單純，樸實的桑椹。
正午，太陽毒辣的炙烤著大地。
桑椹躲在溪邊的樹蔭下，有些暈暈欲睡，耳邊迷迷糊糊的吵了起來，聽起來似乎是四奶奶和牛嬸。
“就是你家二孫女偷了，否則著麵餅怎麼少了一半？”
“我就二孫女怎麼會做這種事情。”
吵鬧不休，牛小虎愣著有些心虛的擺弄著衣角，而桑名和桑果則紅著眼睛站在那裏不知所措，不時又看一眼牛小虎。
桑椹揉揉太陽穴，走了進去，便看見這副場景，心裏也是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牛嬸，”桑椹上前，趁著快要動手時立刻插了話。
牛張氏看著這十二歲的桑椹上前，譏笑“一窩子的賊，也不瞧瞧自個兒，這果然老子什麼樣子，兒子女兒便什麼德行……”
四奶奶火氣一下子冒了起來，眼眶紅了徹底。
桑椹冷了臉，“牛嬸，一個已經入了土的人你又何必在那裏指指點點，好歹積點陰德，再說你今天這麼一鬧，可真是丟盡了長輩的臉麵，我家小名兒和果子偷沒偷你看看不就曉得了，千萬不要賊喊捉賊的，誰不曉得您那幾個玉麵疙瘩藏著掖著貼身珍藏，幾個人偷得了，老遠都能聞出味兒來了，還有您幾天沒洗澡了，也不覺得味兒衝了點？”
牛嬸被奚落一番，“你個臭丫頭，有爹生沒娘教，老娘洗不洗澡管你什麼事情？”
“自然不管我事情了，你自個兒臭著，不怕熏，可我們怕啊。這眼下瘟疫流行，萬一又被你熏出什麼病來了，可怎麼辦？您不當回事情，我們卻寶著自己的命呢。這命啊，又不是那路邊的石頭，扔一顆還有一堆，各位鄉親，你們說是嗎？”
牛嬸一個鄉下婦人，氣的不知道說什麼好。大嗓門一吼，什麼髒話都出來了，吵得不得安生。
桑椹自覺的後退了點，忽然覺得有些可笑。
“牛嬸，我們幾個跟著四奶奶過可是有過什麼不幹淨的事兒？你也不想雖是貧苦了點，但是好歹四奶奶的那野菜是足的，您不看僧麵也要看佛麵，這兒多年來，我們也是在您眼皮子底下長大的，您也狠得下心麼？”
這一番變臉，示弱，真是叫人開了眼界。
牛嬸一張臉清白交接，這好話壞話都讓她說盡了，自己再說的就說的沒有臉麵了，不由得狠狠瞪了桑椹幾眼，甩幾個巴掌上去，卻也無法被牛小虎牽著離開了。
好戲看完了。
桑椹看著四奶奶吃驚的臉和小孩莫名的崇拜搖頭一笑，“記住了，日後如是有人欺負了，不一定要打回來，有時殺人可以不見血，卻也可以一擊致命。”
晚上，牛小虎悄悄的藏在樹樁後麵，見了桑椹在洗臉，故意學貓叫了一聲。
“牛小虎，若是道歉就免了吧。”
牛小虎頗為尷尬，“你那一張嘴，氣的我娘到現在都還堵得慌。”
桑椹不願意多聊這個，“今天是你做的吧，”
牛小虎見她一雙清亮的眼睛望過來，心下猛烈一跳，臉泛了紅色，點點頭。“我……實在太餓了……”
“下次不要這樣了。”桑椹還是淡淡的，聽不出責怪。
牛小虎見她要離開了，伸出手又縮了回去，還是任由她帶著夜晚的涼風從身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