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這樣的人多了,這樣的事情太讓人惱火了,諸葛景鋒終於憋不住離了家,一路往中京來,一邊巡視旗下產業,一邊打聽華年的下落。
沒想到,真在這中京遇上了華年。
進了暖閣,難得華年沒有出門,而是坐在桌邊看書。他膝上趴著那狗,嘴巴一動一動,旁邊是華年攤開的手掌,掌上放著殘缺的茶點,明顯是這小畜生吃剩的。
見諸葛景鋒進來,嘲風勉強給了個麵子看他一眼,然後繼續低頭湊到華年掌中吃茶點。其實這茶點不過是味道好吃了一些的酥餅,對嘲諷來說味道什麼的本都是浮雲,可這是華年喂的,嘲風便很配合地吃了一會兒。他覺得華年雖然待人冷漠,但修道之人最易見心,她本心卻是純善的,再加上赤練是神器,那味道很是親切,所以與華年處得久了也願與她親近。甚至有時候,嘲風想一輩子這樣也都是可以的,根本不用去想那些讓他頭疼的古怪記憶。
此刻的年花花很靜,她抬頭淡淡掃了掃諸葛景鋒,以點頭打了個招呼,注意力又被書冊吸引了去。
“看的什麼?”諸葛景鋒這些天與華年打交道也稍微摸出點門路來。這個小道士性子淡,尤其不能來硬的,脾氣來了更是軟硬不吃的家夥,她要不想理你,你怎麼折騰她都不會跟你講半句話的。他起初很是有氣,現在卻會慢慢忍耐了,有時候更會自嘲地想,這大燕國裏不把他諸葛家當回事,不把他諸葛景鋒當回事的還真是少之又少了。
“遊記。”年花花看得正精彩。也許是從小修道,年花花很少接觸這樣與修道無關的雜書,可諸葛景鋒這裏卻有很多這樣的書。這些日子諸葛景鋒怕她一個人待在屋裏悶,便送來了這些書。原來她沒心思看,但今日她不想出門,便隨手翻了本來看,沒想到還真是有些意思,大燕國五十年內的風土人情俱在其中,穿插著些小故事,閑時讀來最合適不過了。
諸葛景鋒見她看得專注,一時無話,便細細打量這個女子。
這個女子無疑與離央離別時相比有了變化,原來隻覺得清淡如水,現在竟有了些如酒的韻味,更加捉摸不清,琢磨不透。
“你去過哪些地方?”諸葛景鋒突然問。
年花花見他一直看著自己,也不肯走,便放下書冊,“雲州,離州,中京。”
諸葛景鋒自顧自坐下來,“聽說齊王世子和尤家小姐原是年家道徒,齊歌年小言更是藏青宗師座下,華年該不是本名……年華吧?”諸葛景鋒大膽猜測,狀似漫不經心,實則很認真地觀察這華年的神色,想要聽她的回答。
年花花其實不意外他能猜出來,這種事她在諸葛景鋒這裏沒有刻意隱瞞,隻是懶得提起,不過真被人問到了,她又懶得解釋,於是沉默了片刻。
諸葛景鋒見她表情動也沒動,話也沒說,心道難道自己猜錯了?又想起離央時與年花花相伴的那個妖邪男人,剛要說話,外麵卻有人道:“少爺,孫管事來了。”
諸葛景鋒愣了下,孫管事是中京這片鋪子總管事的,今日並沒有什麼事,怎麼他就來了呢?不過既然來了還是要去看看的。諸葛景鋒隻得起身告辭,離開了暖閣。
沒想到,這一去,竟應了湛兒的話,中京又是一番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