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明明可以掀起軒然大波的醜聞忽然間悄無聲息。齊歌奉旨進宮,自然捎上了年小言,年花花的失蹤像無關緊要得像是某片樹葉悄然落地,尋人的命令自然也沒有被執行徹底。
諸葛景鋒蹙著眉在書房走來走去,思及前前後後,總覺得這個華年不是一般的散道。
哪裏不對,很不對。
他正想著,外麵有人道:“少爺,離央來人了。”
離央?是爺爺還是父親派了人來?諸葛景鋒坐了下來,喚人進來。
來人竟是跟在諸葛老太爺身邊的靜言。這可是老太爺身邊最可靠的人,跟著老太爺幾十年,平日裏幫老太爺處理些事情,便是諸葛景鋒也是不常見到的。此人來了,說明老太爺一定有大事找他。
這麼一想,諸葛景鋒便沉下心來。
“少爺,老太爺叫屬下送一封信來。”靜言也不廢話,雙手奉上一個信封,待諸葛景鋒接下後便退到一旁等待。
諸葛景鋒展信來看,一行一行看到最後,簡直不敢相信,轉而又看了一遍,這才緩緩放下信紙,心思有些恍惚。
他本以為老太爺來信說的事定然跟生意有關,要麼就是與朝中局勢有關,沒想到這麼急急忙忙送來的信,既沒有說生意,也沒有說朝政,說的竟是華年這個不起眼的小道士。老太爺說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要小道士進他諸葛家的門,要他與小道士成親。老太爺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說他知道諸葛景鋒對這個女子是有些意思的,又說既然如此便要好好對待,特別囑咐最好能真心打動那女子,不要強逼。接著又說了諸葛景鋒身為長孫的責任等等,說過來說過去其實也就表達一個意思——要他娶華年。
諸葛景鋒揉了揉皺起的眉頭,不明白他和華年的事情怎麼就能受到老太爺如此重視呢?雖說在離央的時候,他的父親確實表達過這個意思,可是自從華年離開之後,他們不就開始物色其他女子了嗎?不過那些女人他是一個都看不上的。想想華年,諸葛景鋒目光慢慢柔和。也不知為什麼,盡管華年對他還是疏淡,但他總覺得這麼個人出現在他生命裏,便隱隱有了過盡千帆的感悟。明明他並沒有認識什麼女人,明明他覺得女人很煩,明明他還理不清自己對華年到底是什麼情感。
隻覺得那個女子,擾亂人心,真真可惡。
他看向靜言,道:“老太爺還有說什麼嗎?”
“老太爺吩咐,少爺若是不願明媒正娶,先收進房裏也是可行的。”
諸葛景鋒臉上一沉,“這真是老太爺的意思?”
靜言察言觀色,立刻點頭道:“少爺,禮數離央已經備齊,隻是華年姑娘的身世尚未查清。老太爺說若是少爺想要明媒正娶,便詢問華年姑娘的家世,我們也好準備媒人彩禮。隻是越快越好。”
“查不出來?”諸葛景鋒像是想到了什麼,忽地冷笑,“還有諸葛家查不出來的。”
“少爺的意思?”
諸葛景鋒將信收好,“你且住幾日,這事再說。”
“少爺?”靜言有些驚訝。聽說那華年就在上京,也來過這莊子,這事還不能現在就定下來給回信的嗎?
諸葛景鋒看了他一眼,“好了你一路也辛苦了,先去休息吧。”
靜言看這樣子,隻好行禮退下,不再多言。
諸葛景鋒坐在書桌後發了會兒呆,起身往暖閣去。他知道爺爺和父親的期待,身為諸葛家一脈單傳的孫子,自小身子不好,到了適婚年齡卻又不近女色,家裏人早就急得不行,好不容易跳出個華年,一個個便是當成了救命稻草一般,死活想把他們搓成一團。不光如此,還要不斷地挑選其他適合的女子,為的還不是子息興旺。
諸葛景鋒還沒離開離央的時候,就在自家見過一些或者眉眼或者輪廓或者其他什麼與華年相似的女子,他記得其中有個女子樣貌與華年真是相像,遠遠一望仿佛就是華年,難得身形也是像的。可是他當時認錯了人立馬奔過去要跟人算賬時,那女子竟嚇得紅了眼圈,被他拿住手腕也是敢怒不敢言,深了去看,竟還能看到眼底一抹怪異的期待和驚喜,完全不是華年的感覺。這一下可讓諸葛景鋒倒足了胃口,立刻躥了老遠,再不想看她第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