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勒索(8000+)(2 / 3)

“那以後就這麼著了?”周雲祥給龔炎則斟了杯酒奉過去,龔炎則接了,也想聽趙瑢天怎麼說。

趙瑢天摸了摸鼻子,含含糊糊道:“前頭怎麼都好說,以後她想在外頭也不成。”

龔炎則與周雲祥彼此看了眼,周雲祥眼皮一跳,不禁道:“不會是懷上了吧?”

趙瑢天哼哼哈哈的沒說是也沒說不是,隻招呼大家喝酒,“哥幾個好久沒聚了,今兒不醉不歸,來來來,吃酒吃酒。”

龔炎則若有所思,周雲祥舉著酒盅的手也頓了頓,雖沒明說,但差不離就是這麼回事了,按理說有了子嗣頭一句該是恭喜,但趙家與周家有異曲同工之處,周家是輕易不納妾,趙家是不允許有庶長子,且比之周家還要苛刻,即便始終沒能有個嫡子,也隻當命中注定無子,如今瑢六隻有兩個女兒,扇娘生下個女兒便沒什麼,若是兒子……可要棘手了。

眾人吃酒,不一時周雲祥請來的姐妹花進來,趙瑢天跟龔炎則擠眉弄眼的,兩人打量了賣唱的兩女,趙瑢天忽地眼前一亮,與龔炎則低聲道:“哥哥瞧那姐姐身後的丫頭,祥二哥說的是她吧?不是可對不住我這雙慧眼。”

龔炎則看過去,就見一個七八歲的小丫頭,梳著雙丫髻,挽著兩串絹做丁香花,烏篷篷的頭發簇著一張羊脂白玉的臉兒,五官精致,尤以那雙微微上挑的眼撩人。雖是綠襖紅裙卻不嫌媚俗,目光明秀清澈。

“呦。”龔炎則訝異了一聲,這丫頭倒似**兒的那個,在華扶縣曾貼身侍候過春曉,她怎麼到京城來了?

“哥哥也這麼認為的,是吧。別說,雲二哥的眼睛真毒,這小丫頭長開了指不定什麼樣的天仙人物,弄的我也心癢癢,若是好生調教幾年,得值幾千兩銀子。”

龔炎則瞥他一眼沒言語,隻在暗處皺了眉,春曉被賣那遭事早讓他壓了下去,過個三五年便叫人忘的淨淨的,可不能叫這個春兒毀了,思量片刻,再抬頭,就見春兒正緊著朝他這裏望,眼裏有窘促也有喜悅,唯獨沒有懼怕,倒讓龔炎則舉著酒杯的手有了絲遲疑。

周雲祥此人頗為機敏,視線在龔炎則與春兒之間不著痕跡的溜了兩圈,再一瞥趙瑢天,也直勾勾的看著春兒,便有些不樂,招手**兒過來。

春兒隻顧張望龔炎則,竟是沒聽到也沒看到周雲祥。正唱曲的妹妹眉尖一蹙,看著春兒的目光冷了幾分。

待一曲唱罷,龔炎則起身,正想尋個由頭將春兒叫出去問問情由,如何就來了京城了。可他一錯眼兒時,竟見到樓下不遠處立著幾個熟悉的人影,立時沉聲道:“我家小五在樓下,你們先吃著,我去囑咐兩句就回。”

趙瑢天探著身子往窗戶外望了望,見似龔炎慶帶著兩個人與一個穿的體麵儒雅的公子說話,那公子背對著他們,也不知是不是認識的。

龔炎則走去門口,與春兒錯身時,低聲說了句:“爺有話囑咐你,你尋個機會下樓來。”也不等春兒回應,匆匆掀了簾子去了。

福海幾個見龔炎則下樓,忙迎上去問:“爺要家去了?”

龔炎則擺擺手,“還沒吃完,你們都在這等著,爺出去一趟。”沒讓人跟著,大步朝龔炎慶走過去,可沒還走近,就見龔炎慶被龐白拉去了巷子深處,龔炎則頓了頓腳,隨即快步跟進去。

到了巷子裏,少了酒樓的燈火,越往裏走越黑,龔炎則慢慢踱著步子,就聽小五在說話,話裏帶著尖酸挑釁,小五道:“說別的沒用,若識相就拿銀子來贖,兩萬兩,少一個子都別想拿回這支簪子。”

龐白聲音低沉:“你隻要錢?可以,什麼時候要,我又怎麼給你?”

“三日後,你拿銀子小爺還你簪子,咱們銀貨兩訖,幹淨利落。”

“錢也好,期限也好,我都能應你,但光憑你說的兩句詩,我還是不信,若簪子不在你手裏怎麼說?你想要錢總要拿出些誠意,兩萬兩不是小數目,不然我錢物都沒得,還能去尋你三哥不成?”龐白似迫著舌根在說話,一字一句的顯見惱怒非常。

這邊龔炎慶道:“借十個膽子你敢去我哥跟前胡咧咧?我哥的脾氣可沒小爺的好,拎腳把春曉賣了是輕的,如周氏,嗝嘍一聲聽個響人就沒了,龐大人可想好了,春曉是死是活全在您。您放心,小爺我隻圖錢,得了錢,簪子準還回去。”

過了片刻,才聽龐白壓抑道:“既如此,便如此罷。”

巷子兩頭通街,兩人約了時間地點,龐白朝前出巷子口去了,龔炎慶待人走的聽不見腳步聲了,抻著脖子狠狠啐了口,“真以為能給你,做夢,要不是帳房管的嚴,隨便幾樣擺設當掉也盡夠兩萬兩了,用的著找你,呸。”說完轉了身,打算原路返回。

“你要那麼多銀兩做什麼?”巷子裏十分安靜,突然有聲音平地而起,先沒聽出是龔炎則的聲音前便把龔炎慶嚇的一縮,頭皮都擰緊了,聲調尖細的喊:“誰?”

龔炎則沉著嗓子嗬斥道:“還聽不出是誰?那便滾過來睜大眼睛瞧瞧!”長兄如父,何況龔炎慶自小就被嗬斥來嗬斥去,很快辯出是龔炎則,登時扭身就要跑,恰如同他熟悉龔炎則的嗬斥,龔炎則也深知他那點子出息,長腿隻往前一探,就聽撲通一聲響,緊隨著哎呦慘叫聲起。

龔炎則抬手揮了揮鼻端撲騰起的灰塵,一腳蹬過去,踩住龔炎慶的後腰,說了聲:“別動。”龔炎慶便如一條喪家犬,哀哀哼哼,不敢再放肆。

“說吧。”龔炎則不耐煩的問。

龔炎慶卻咬著牙不吭聲。

“嗤……”隨著龔炎則不屑的嗤笑,腳下毫不惜力氣的壓了了又壓,他是練家子,趴在地上的龔炎慶起初還嘴硬憋住,後來就覺得腰要斷了,骨頭縫都在錯位,疼的嘴裏抽冷氣,忙喊冤:“三哥,三哥我真沒做壞事,就是嚇唬龐勝雪那小子呢,弟弟知道三哥也頂厭煩他,就想替哥哥出口氣……誒誒誒,哥你輕點,折了,腰要折了!……”

“死鴨子嘴硬,爺看你是記不得爺的手段了,再不說實話,信不信爺把你交給十二,說!”

十二刑事手段鼎鼎有名,龔炎慶有幸見過一回,被審訊的人往往折磨的隻剩一口氣吊著,卻偏不給個痛快,不說實話仍有法子磋磨,若說龔炎則是閻羅,十二便是最惡的夜叉,可把龔炎慶驚的圓了眼睛,別以為龔炎則幹不出虐殺弟弟的事,當年那個養娘怎麼死的,他看的清清楚楚,冒著一身冷汗怪叫道:“我說,我就是看別人做生意賺了錢,也想投一筆,據說能賺很多,我就想多投多賺,這事兒都說定了,也已經簽字畫押,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這才想要坑龐勝雪點銀子。”

“什麼生意先不說,你手裏拿的什麼樣的簪子叫他肯給你兩萬兩?你從哪得的簪子?”龔炎則為人謹慎細致,問詢猶如剝洋蔥般層層剝開,迫的龔炎慶又沒了動靜。

龔炎則見時候不早了,想從這小子嘴裏摳出實話頗費功夫,便彎腰一把將人拎起來,隻聽龔炎慶哀哀的叫喚,龔炎則也不攔著,到了巷子口,龔炎慶叫的更大聲,想叫龔炎則為了顏麵放了他,卻是想到大錯特錯,龔炎則勾著嘴角冷笑道:“你還可叫的再大聲些,傳出去你與嫡兄不合,爺也省心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