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磨合(2 / 3)

春曉與丫頭們慢條斯理的弄完,耳聽那邊還在翻賬冊,春曉佯裝捂著嘴打了個哈欠。

思晨忙道:“奴婢去看看三爺好了沒,也該歇了。”

春曉心想,最好忙的很,忙一宿才好,麵上卻表現的昏昏欲睡裝,點點頭,眼見思晨撩簾子出去。

不一時那頭聽龔炎則道:“讓你們姑娘先睡,爺這還要再忙一陣。”

也不用思晨回來稟告,春曉坐去炕邊,踢掉鞋子,一栽魏身子便躺了,對身邊的丫頭擺擺手,道:“都去歇了吧。”

思華過來將錦帳掖好,幾個丫頭一同退了出去。

春曉裹著被子,發呆的看著帳子頂,看了一會兒趕緊閉上眼睛,默默念著:睡吧睡吧,睡著了就顧不得理會身邊是誰了。

龔炎則回房的時候就見春曉側臥著,頭朝外,一張臉睡的紅撲撲的,婉轉嬌憨,烏篷篷的長發鋪展在枕頭四周,她一隻手卻在撚著被角兒。龔炎則俯下身去,小聲叫她:“曉兒……”

春曉睫毛猶如靜止在花上的蝴蝶,一動沒動,可見是睡的沉了。

龔炎則搖頭笑了笑,脫了衣裳,躺去她身邊,輕輕將人摟到自己被子裏,將春曉蓋的溫暖的被子踹到了腳底下。龔炎則的被子裏是暖的,身上卻有些涼,春曉無意識的躲了躲,他一把撈住,哼笑著:“小機靈鬼兒,能躲哪去?若不是徐道長說你要養些日子,爺早辦了你。”言罷也不見春曉一絲兒醒來的意思,便也合了眼,踏實的睡了。

且說龔炎則手裏的生意多而繁雜,早年正因如此才常不在府中,如今堆積的事體愈發得去處置,心裏卻放心不下春曉,隻說離魂這樣的事,就夠悚人的。可他行程緊不說,還有一些事潛伏危險,萬萬帶她走不得,一時沒有兩全法。

就在龔炎則能拖一日是一日時,大房大太太那裏卻是拖不得了,馮夫人三天兩頭的過來哭罵一回,親妹子、親兄弟並堂姐妹,也是見天的過來,直把她養的稍稍好一些的頭痛毛病弄的犯了,這些日子隻吃藥就花了上千兩,今兒才吃過藥,藥碗還沒端下去,就見藍煙興衝衝的奔進來,難見笑模樣道:“太太猜怎麼著,奴婢一早起來就見喜鵲叫的歡,正想喜從何來,這不,才出去,就遇著青葉回來了,這是老爺給太太的家書。”

馮氏怔了怔,不年不節的怎麼有信來?莫不是官場出了什麼事情,忙從藍煙手裏抽出信,展開信紙,一目十行的掃了一遍,卻是越看臉色越難看。

藍煙瞧著苗頭不對,佯裝給馮氏倒茶,拎了水壺晃了晃,慢慢退後,轉身要去添水。身後卻聽啪的拍案聲,她死死皺了眉,到底麵帶惶恐的扭頭去,驚道:“奶奶仔細手疼。”

“手疼算什麼,如今頭疼的要死,手疼疼的過頭去!”馮氏又拍了拍那信紙,氣道:“我隻當老爺在外頭不容易,為官做宰的人物都是做大事的,咱們娘們的事兒何必就擾他清靜,不想我不說,有人去說!趙氏那個賤貨,竟敢私自給老爺去信,她是當我死了!去,把那賤貨給我叫過來,我倒要問問,她還懂不懂規矩!”

藍煙一聽有人給太太瀉火,忙樂不得的去了。

藍玲始終病懨懨的,昨兒夜裏下一場雪,院子裏粉雕玉器的,她總在屋子裏沉悶的透不過氣,便起身將門開了,自己坐在門邊,騰了個碳盆熏著看雪。眼見藍煙腳下生風的出了院子,不由詫異,難道是太太想到了應付娘家人的法子或是三爺收了手不再整治馮家?如何就這樣興頭。

沒多久,趙氏隨了藍煙來,一看那忐忑發怵的樣子就知道,是又惹了太太不高興了,可這節骨眼上犯太太手裏,不死也要扒層皮了。待趙氏進了正屋,藍煙拎著水壺退出來,藍玲遠遠的朝她招手。

藍煙左右看看,抓了個小丫頭去煮茶,自己溜到藍玲這邊。

“姐姐怎麼坐在門口吹風?仔細頭疼。”藍煙過去就要關門,關了半扇,就聽藍玲道:“趙氏再有錯也是大爺的生母,你小心大爺怪罪下來,不敢對太太怎樣,倒叫你好受。”

藍煙撇嘴道:“關我什麼事,還不是太太看趙姨太太不上眼,時時刺著,三天兩頭拎起來涮涮,我們做奴婢的就算替趙姨太太說好話,如今也說的山窮水盡了。”

“雖說如此說,我還是要勸你趕緊的去尋大爺報信,將功抵過,總比秋後算賬強。”

“正要去,姐姐真當我是蠢的。”說著就要去了,藍玲一把攔住,溜著眼睛看藍煙:“太太那頭……”

藍煙自是明白她要說什麼,一邊看著院子一邊低聲道:“老爺來信訓斥太太了,說太太不該招惹三爺,還說長嫂如母,叫她別窄心眼兒的小家子氣,又說離三爺壽辰也就小半個月了,吩咐太太備厚禮,最後說兄弟手足,再聽聞她挑撥兄弟情義就換個懂事的來做正頭太太。”

藍玲明白了,沒這最後一句,大約太太也想不到趙氏頭上,有著庶長子的趙氏雖終日扮乖順,到底不能讓大太太安心,誰讓大爺出息呢。

其實藍玲也有自己的打算,年紀見漲,遲遲不見太太放自己出府,又擱到眼皮底下盯著,意思再明顯不過,是打量著她是心腹丫頭,要給老爺做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