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三場:海扁蜘蛛俠(5)(3 / 3)

雖然覺得它的最後一句話聽起來有點怪,但畢竟是三塊錢買來的小玩具,有夢已無憾。可我呢,還在期待著第一個女演員。我把煩惱告訴了賈巴,他的大眼皮沉了下去,深情地說:“也許隻有真愛才能出現在夢裏,我每時每刻都在思念莉亞公主。你也應該找一個最喜歡的女演員,看她的片子,看她最美最性感的樣子。”

對此,我深以為然——我的夢中怎麼會出現那些才“相識”沒幾年的小美妞呢?我真正在乎的人從來都隻有凱特·溫斯萊特,於是不斷地看《長路將盡》。這片說的是作家夫妻約翰·貝雷和艾瑞斯·默多克(凱特·溫斯萊特演她)的故事……看之前我都不相信作家的故事可以這麼勁爆的!我看了一遍又一遍,一天又一天,終於在第七天的晚上,我夢到了凱特·溫斯萊特的片中化身——艾瑞斯·默多克,但她的臉看上去更像朱迪·丹奇——好吧,我不幸夢到了老年版的艾瑞斯,演她的正是朱迪·丹奇。老奶奶打扮成《莎翁情史》裏的女王的樣子,告訴記者她不怕裸戲……

我驚醒了。看到賈巴滿懷哀怨的眼神,它搖了搖頭:“為什麼你要把夢和夢想混為一談?為什麼你沒有勇氣回到現實,追求真正存在的東西——比如明星合成網站上的圖片。”說完它遞給我一張紙條,就跟莉亞公主的玩偶度假去了。我打開紙條,鍵入網站地址。嘿,說真的,即便我們都知道艾瑪·斯通暫時沒跟艾瑪·沃森親過嘴,但任誰都看不出一點PS的痕跡哈。

劇透者

警告:本文包含你可能沒看過的電影的劇透,我自己都不敢讀完。

八月份,加州大學聖地亞哥分校的兩個博士研究生做了一個無聊又瀆神的實驗。他們選取阿加莎·克裏斯蒂、約翰·厄普代克、契訶夫等作家的12個短篇,在開頭加上劇透(類似於“《普通嫌疑犯》的跛子不是跛子”這樣),讓誌願者看過劇透後閱讀全文,然後按照喜好程度打分。另一組誌願者在無劇透的情況下閱讀,打分。結果劇透組的打分高於無劇透組,於是有了“劇透不會降低閱讀快感,反而更加有趣”的結論。至於原因,未來的專家們胡謅了數個,其中包括“提前知道情節可以根據結果尋找作者的暗示,對作品有了更深入的理解”這種聽起來很有道理的瞎扯淡。劇透不該被美化,尤其對於一個熱愛電影,希望保證觀影純潔性的人,劇透會讓你變成《珍愛》的黑胖媽媽,整天大喊:“誰來愛我?”然後虐待任何十米以內的東西。

想象一下,你在寢室看《致命ID》,不到十分鍾,穿拖鞋的走進來,你以為他會問:“這是什麼片?”結果說的是:“這是一個胖子分裂出十一個人格互相掐架的片子麼?”到此為止吧,再看下去也毫無意義。所有編導精心準備的障眼法,鋪墊的小細節——懸念,消失了,這是我的親身經曆,這種受挫感對於試圖在答案揭曉之前理清頭緒的觀眾殺傷力尤其大(《記憶碎片》裏蓋·皮爾斯殺了他的妻子)。而且,網絡時代的劇透就像恐怖電影裏的連環殺手,你永遠不知道它會在什麼時候出現,但它早晚都要出現(《一級恐懼》的真凶是愛德華·諾頓)。新聞的標題,朋友的一句話評論,甚至影評——有些影評人假設讀者已經看過了電影,問題在於這不是約定俗成的規矩,所以總有無辜的人落網。

最無辜的是我的朋友,總是穿著瑪西娜圖案的T恤,堅定的無劇透主義者,每年都要麻煩我給他打印片單。因為他從不上網,也不看影評。我陪他去看《盜夢空間》的路上,他用一個大耳機堵住耳朵,反複播放六歲的達寇塔·範寧的尖叫;還給眼睛戴上了罩子,拒絕一切外部信息,正如愛因斯坦所說:“影院是終點,也是劇透最密集的地方。”直到入座才放鬆警惕,幾乎在他摘下耳機的同時,坐在我們前麵的某人突然說了一句:“這片我看過,李奧納多到最後也沒醒。”

那一刻讓我讀懂了《卡波特》,他在觀看死刑時的可憐表情,和我朋友被劇透的臉一模一樣——卡波特之所以突然中斷與凶手的聯係,不是因為他的書需要以死亡為結局,而是想把懸念保持到最後。法官本應在刑場這麼說:“陪審團成員請舉牌……”但他提前公布了結果,卡波特很失望,氣得再也不想寫書了。我的朋友更誇張,他直接死掉。死亡啊!我們又能對它做什麼呢?於是我繼續看片。奇跡出現在片尾,當那隻曖昧的陀螺出現,我的朋友竟然活過來了,掐著前排劇透者的脖子狂叫:“你個白癡,你他媽的怎麼知道陀螺不會倒!”陰差陽錯,劇透殺死了他,錯誤的劇透又把他救活(《異教徒》的祭品是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