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指揮了台兒莊大捷而名聲大噪的李宗仁將軍眼裏,此種“醬油入水”戰法,無疑是侵華日軍的致命死穴。
或許,為避免元朝的蒙古人和滿清征服了後卻又被中華文化給同化、顛覆的前車之鑒,日本並不想全麵侵華,一個早上吃出個胖子。
它要采取的是將中國一塊塊地加以吞並,“分而治之,漸之殖民化”——即由甲午戰爭後染指朝鮮、台灣開始,直到偽滿洲國成立、華北“自治”,無不重複著這一套路——駐軍,策反,積蓄力量,發動事變,不宣而戰,完成吞並,近而成立“獨立”國家,或建立獨立殖民區。
以台灣為例,1941年春,成立了看似民意團體的組織”皇民奉公會”,由台灣總督長穀川清兼任總裁,按照行政區,設立支會、分會,最基層的則是近70000個“皇民奉公班”,將全島的民眾都納入了組織,宣稱“一視同仁”,極力推行“皇民化運動”。該運動的主要內容是:要求台灣民眾改用日本姓名。
當然有願意改的——在殖民當局通過戶口規則修訂後的半年裏,台灣人改姓名的有168人;其中便有李登輝及其哥哥李登欽,弟弟改名為岩裏政男,哥哥則叫岩裏武則。
1941年,李登輝正就讀的台北高等學校高等科,共計有467個學生,其中日本人363名,台灣學生隻有104人。高校時期長得眉清目秀的岩裏政男,在日本同學眼裏是一個“非常害羞,非常謙虛”,從而最得冷靜、沉默的台灣同學;同時,他在日籍老師島田謹二眼裏也是“唯一沒有製造麻煩的學生”。高等科畢業後,岩裏政男去京都帝國大學讀了一年左有的時間,1944年1月,他就離開學校,被強製誌願入伍服役,成為日本陸軍預備役軍官教育第11期生。
岩裏武則在高雄左營“海軍特別誌願兵訓練所”受訓以後被編人海兵團,1944年7月派赴菲律賓作戰。出征前,岩裏武則回到小基隆向親友道別,他“身著深色軍禮服,腰際佩掛武士軍刀,腳穿黑麵長筒馬靴”,“神氣非常地向鄉親及家人道別……”同年12月15日戰死,至今李登欽仞是以岩裏武則的日本名被祭奉在東京的靖國神社裏。
(見藍博洲著《共產青年李登輝》)
可以說,李登輝日後所表現出來的親日意識與仇中意識,乃至今日成了島上“台獨”狂流裏一株老而彌堅的白色的罌粟花,確是如一首兒歌裏唱的“什麼樹開什麼花,什麼種子結什麼果”。
大多數人不願意改日本名。不改卻顯然會招致種種的不利,此外,日本當局又製定一種獎勵方法,規定改了日本名字又說日語的家庭為“國語家庭”,在諸如物資配給等實際生活上,給予與日本人同等的待遇。這樣,到1943年6月,改姓名的台灣人已達10萬之多。
盡管如此,還有許多人挖空心思,盡可能地保留下民族遺存的信息,如姓“呂”的改姓“宮下”。姓“石”的改姓“岩下”。姓“劉”的改姓“中山”,因為劉備是中山靖王之後。姓“陳”的改姓“潁川”,因為陳姓是古代潁川郡的聖族。姓“魏”的則改姓“大梁”,大梁是戰國時代魏國的國都……
提倡改變生活方式。每家必須有一個榻榻米房間,同時成年人都要穿和服,不準穿中式長袍或短衫褲。在公共場所,若日本警察看到有穿中國服裝的人,即將其衣服剪掉。
實行“諸神升天”。強迫台灣民眾改變信仰,將家裏廳堂上供奉的祖先神位和祖先從大陸上帶來的神像,統統撤下來燒掉,美其名日“諸神升天”,不再奉祀;然後買一具日本的“神棚”,供奉“天照大神”。
組織參拜神社。硬性規定各地民眾輪流參拜日本神社,每人每月至少須參拜一次。
禁止演唱中國戲劇。在“皇民奉公會”中,設有“演劇協會”,研究改變中國戲劇用日本語的唱法,以便消滅中國戲劇的民族色彩。
鉗製言論。台灣總督府下令禁用漢文——任何學校商業機關都不準使用漢文之外,台灣各報章雜忐的漢文版,也一律撤廢。太平洋戰爭後,更以物質短缺為借口,迫使全島報紙統一發行。殖民當局一方麵強迫台灣人民學習日語、日文,一方麵又封鎖一切來自大陸的新聞,企圖讓更多的台灣人因此而淡忘自己的母語與母土,誤認自己也是“日本人”。
日本投降後台灣回歸中國,島上多數人不識漢字,不會講國語。於是出生在台灣又去了大陸回來的人成了官方與民間溝通的“翻譯”。報紙上好長一段時間得漢字、日文並用,學校裏上課也要用中文、日文及台語。雖然這時已經很少看到日本人,可是無論都市與鄉村,都是一片“大和風”——進別人家門先要脫鞋,跪坐榻榻米上;街上到處是術屐踏地刺耳的聲音,喇叭裏傳出來的台語歌曲,聽起來卻是完全的日式曲風,日式料理更是滿街充斥,“壽司”、“親子井”(將雞肉切絲與洋蔥絲、魚板絲、少許青菜一起炒,加入一點醬油和糖,起鍋前再加一個蛋,然後覆蓋在飯上,口味微鹹且又微甜)是許多台灣孩子愛吃的東西……那感覺與走在日本街頭甚無大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