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 不容兒戲(2 / 3)

淮王府裏有他所有的美好記憶,即使挨打受罰也甘之如飴,不像這座冷冰冰的未央宮,到處充斥著尊卑之分君臣之別的疏離。

蕭倬雲沒讓他等太久,宣他入殿見駕。

卓言撩衣下拜,叩首道:“微臣叩見陛下。”

蕭倬雲並未叫起,隻是道:“你一個人回來的?”語氣冰冷而陰沉。

卓言保持著俯首叩拜的姿勢,不敢起身,也不敢答話。他此刻一頭霧水,他能明顯感覺到皇兄在生氣,但卻不知自己犯了什麼錯。

蕭倬雲足足晾了他一盞茶的功夫,卓言隻能一直保持著以頭觸地的姿勢,腰間傷口被拉扯著,冷汗漸漸****發絲,整個大殿詭異地安靜,太監宮女們大氣都不敢出。

蕭倬雲命所有人退出去,瞥他一眼:“起來吧。想不明白錯在哪裏?”

卓言微微吸一口氣,直起快要僵掉的腰,跪得筆直挺拔不敢稍動:“微臣愚鈍,求陛下明示。”

“我問你,你是什麼身份?”

“熾焰主帥。”

“我再問你,熾焰軍現在何處?”

“楚國。”卓言隱隱有些頭緒,明白自己犯事兒了。

蕭倬雲突然將手中奏折劈頭蓋臉砸過去:“你是三歲孩子麼!主帥拋下大軍,自己先跑回來算怎麼回事?”

卓言叩首:“微臣擅離職守,請陛下重責。”

蕭倬雲示意他起身,其實心中明白七弟不是魯莽之人,定是在安排好一切之後才趕回來的,但這種主帥擅離大軍的行為畢竟是錯了,他一直不允許他最出色的七弟有任何行差踏錯,所以寧可冷著臉訓斥他。

卓言剛站起來,蕭倬雲一句話又逼得他“撲通”一聲跪下去。

蕭倬雲問:“監軍的事兒是怎麼回事兒?”

卓言看看左右無人,哭喪著臉道:“皇兄,您能不能一次教訓完?集齊了一起算總帳,省得反反複複折騰。”

蕭倬雲被氣笑了:“聽你這話的意思,你犯的事兒還不少啊。”

“監軍錢雲賀出言不遜,臣弟把他關起來了。”

蕭倬雲側目:“哦?他說什麼惹了我們卓大將軍?”

“他說臣弟擁兵自重,脅迫君王。”

蕭倬雲扔掉手中奏折,淡淡道:“你有麼?”

此言仿佛平地驚雷,卓言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驚之下以頭觸地:“微臣不敢。”

“既沒有,你怕什麼!值得為一句話把持符監軍拿下?朕本不願塞個監軍給你,奈何老五一黨當庭挑事,文臣們又聒噪不堪,為堵了他們的嘴就指了個錢雲賀給你。錢雲賀此人本事不大,但好在聽話,以你的手段心思,稍稍上點心還怕收服不了他?但你在幹什麼,你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裏、懶得搭理、一路糊弄,逼得他跟你作對。這是你一軍主帥該有的胸襟氣度?”

卓言低頭不敢答話,三哥說的句句屬實,他若真有心收服錢雲賀,隻要肯多花些心思並非難事,可他就是看他不順眼。

“監軍即便做得再不對,那也是代表皇權督查三軍,你不願與他周旋,是不願向朕交代自己的用兵策略,不願給三哥這個麵子麼?”

這話說得頗重,卓言招架不住:“臣弟不敢。”

蕭倬雲怒道:“你不敢?你有什麼事是不敢的!你算準了即使把他給砍了,朕也不會把你怎麼樣,所以膽大包天任意妄為。可你替朕想過沒有,朕要麵對的不僅僅是你這個弟弟,還有大渝百官。熾焰主帥倒是八麵威風,一言不合就敢把監軍拿下,你讓朕顏麵何存,讓朕怎麼跟滿朝文武交代?你可知為了替你收拾爛攤子,朕當了多少回獨斷專行的孤家寡人?”

“臣弟知錯,請皇兄重責!”

蕭倬雲見他真心愧疚,一臉無地自容的樣子,又規規矩矩認錯,心中氣消了大半,淡淡道:“說吧,該怎麼罰?軍法還是家法?”他本意是想放他一馬,抽幾鞭子也就算了。

卓言答道:“臣弟犯的是軍法,剛愎自用、擅離職守本當罰二十軍棍,主帥,翻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