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流溪剛從這種忘年交的情境中品出點人間溫暖來,就被綽綽人影擋住了視線,他聽見張大爺詫異的喊了聲,“大小年!”
白流溪眯了眯眼睛,心想遇到刺頭了,大小年的名聲他知道,就是同村疑似偷了何嬸家家半畝地的李栓年家兩個兒子,都是打架不要命的,這要是換了平時,白流溪隻能就忍了,即便他壓根不知道大小年為什麼會看上他,但是他知道大小年來挑事了,事情太緊急,以至於他沒有來得及深想張大爺怎麼會叫出大小年的名字。
他盯著大年回想小時候那點可憐的記憶,發現那點記憶果然可憐,所剩還不多,無法和眼前這個愣頭青聯係在一起,所以放棄了搜索,然後大年問了他一個問題,“就是你擠的我姥爺沒生意做?”
這問題把白流溪問的石破天驚,他舅姥爺的,雖然他們村子喊外公外婆是姥爺姥姥,可是他可真不知道大小年的姥爺是何方神聖,他連大小年都快不認識了,當然他也沒奢望對方會因為學前班那一起偷過鳥蛋的交情就記得他,總之對方打起架來一定不會手軟。
其實他自己也沒打算手軟,他的身體素質今非昔比,更重要的是,他心情不好正想發泄,見過找打的,沒見過這麼氣勢洶洶來找打的。
白流溪整理了一個不太興奮的表情出來,就要緩緩的站起來攢個氣勢,不成想,隔壁張大爺更有氣勢,張開嗓子就喊,“你們幹什麼,回家去,我的事不用你們管,丟人丟在自己村還不夠,鬧什麼鬧。”
白流溪已經站起來了,此時坐下頗為尷尬,半站不站的充滿了挑釁失敗的氣息,他權衡利弊果決的站直了,筆挺的聽見小年說:“姥爺,你別管。”
白流溪蓄好的氣就這麼一泄,扭頭看了大爺一眼,大爺氣的臉都紅了,末了發現臉紅也沒辦法阻止,於是對著白流溪說:“對不住了小兄弟,到我身後來。”
老爺子的仗義不但感染了大小年,也感動了白流溪,他終於延續剛才的品位又品出點人間溫暖來,於是大手一揮,更加仗義的說:“大爺,您別管了,我來解決,我早就看您外甥不順眼了。”心裏暗爽他喊老人家大爺,比起大小年來高了一倍。
老爺子因為他那句,“我早就看您外甥不順眼了。”臉色好看了不少,一臉的讚同,讓白流溪看出點忘年交的趨勢。
大年已經一招手,頭偏向旁邊的小道,“這邊。”
白流溪看著他那個姿勢想,果然一看就是一個經常打架的,那姿勢簡直流氓到不說他是流氓都對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