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頭政治和問責製
據可靠消息。山西省省長孟學農第二次被褫奪封疆大吏職務與隱瞞“三鹿奶粉”事故有關。有人會說,不是河北省石家莊市嘛,和山西有什麼關係?然不爭的事實告訴我們,是新加坡記者最早先和山西省政府打招呼了。孟省長壓住沒報(再加上潰壩淹死二百五十多號人。其實,客觀說,這事與他關係不大,責任在前任,該省因礦難竟有三任省長被撤職。他老是遮遮掩掩的做法激起上層惱火,借機殺一儆百),打算再次瞞天過海,沒想到最終東窗事發,大白天下。“機關算盡太聰明,反送了政治生命”,看來孟大人在遮掩隱瞞事故上嚐到甜頭,否則,怎可能在一塊石頭上絆倒兩回呢?“非典”他和衛生部長張文康一同栽跟頭,大概開建國五十多年為數不多引咎辭職的高官之先河。想不通,已經吃了一次大虧的孟省長,為何重蹈覆轍,簡直不可思議。
多年來,地方封疆大吏抗命不遵的事情多有發生。明眼人都知道當年的陳希同、陳良宇都栽在這上頭,平時陽奉陰違者有之,假辦真不辦者有之,明爭暗鬥者有之,頂著不辦者有之,大事小事,不請出中央最高領導的尚方寶劍就推不動,甚至縱然有中央一二號人物批示,到了“有關部門”,照樣可以找到各種借口頂著不辦,即使三令五申,甚至中央直接派人幹預才辦了的。那些違法亂紀遭到處理的當事人,隻要沒有丟了腦袋,被抓進監獄,風頭一過,還不是官照當,事照做,一樣威風八麵(即使進了監獄,隻要腦袋保住,幾乎無一例外會得到減刑,減了又減,出來後又是一條好漢)。
有人說,中國的行政是“壓力行政”一級管一級,以行政壓力促進任務完成,動輒以官員的烏紗帽相威脅,應該說,以行政過程而言,這種做法還是有效的(比如由“三鹿奶粉”引發的問責風暴,效果還是明顯的),隻是壓力不是從水壓機那兒來的,而是來源於官場上常說的“風”。風總是一陣一陣刮,有風頭,就有風尾,甚至有“風眼”,到了風尾,事情就過去了,提倡好事的時候如此,糾正壞事的時候也是如此。風頭上,摧枯拉朽,泰山壓頂,壓力很大,或者說動靜很大,但風頭過去了,自然風平浪靜,煙消雲散。既然是風,那就與時空及地形地貌有關係。壓力效用不僅在風頭風尾的時間上有不同,在空間上也有區別,與地方上關係不大時,壓力容易奏效,反之,如果不繼續施壓,則會不了了之。壓力與效用與當事人的勢力大小有直接關係,碰上“硬茬”了壓力照樣有失效的時候。所以,與其說我們的行政是“壓力體係”不如說是“風頭行政”更為準確。在官場上混過的都知道,凡是上頭要“抓”什麼了就意味著風來了,從前叫運動,現在叫當前任務。有時候,上麵特別大的領導隨機性的批示也等於風。比較聰明的領導都知道,要辦什麼不太地道的事情,有風的時候最好暫停,不管事情多麼急迫,也要等風頭過了再說,事實上,就算趕上了風,事情也未必不可為,風是有彈性的,可以變更的,有暴風和狂風,甚至颶風,這時就要悠著點,但也有和風煦風。從某種意義上說,人為的風是可以由人操作的。一切權力技術都可以在其中施展,不管他來自《三十六計》還是《孫子兵法》。
動態的行政過程可以說是風頭行政,而靜態的行政體係則是諸侯行政,前麵講的陳希同、陳良宇搞的就是雷打不動、水潑不進的獨立王國的靜態行政政治、諸侯政治。鬧得養虎遺患,尾大不掉,最後反送了卿卿前程。
新中國成立以來不注意行走回避的結果,是成長起一方一方的權力網絡。地方不論大小,有頭有臉的人物往往相互聯姻,互結關係,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盤根錯節,上麵有人,下麵有根,一損俱損,一榮俱榮。應該說,雖然有諸侯行政的特質,地方官員變成了地頭蛇或南霸天、北霸天,跟黑惡勢力沆瀣一氣,倒未必是普遍現象,但不時的違法或違規的行政操作,卻是諸侯行政的應有之義,有時候上頭精神過於離譜,嚴格執行根本行不通,但更多時候是出自自身利益的變通。對於我們的行政諸侯來說,真正生命攸關的是自家的一畝三分地,上麵來的東西,無論精神意圖還是行政命令,有利則賣力執行,無利或有害則束之高閣,甚至釜底抽薪,改頭換麵,或一推六二五。隻有在壓力特別大,無法蒙混過關時,才“違心”做一點行政操作。老百姓總是埋怨幹部歪嘴和尚念歪了經,其實,和尚的嘴無論歪與不歪,而有些經一定是要往歪裏念的。
從諸侯行政意義上講,我們的行政係統的違規違法已是普遍現象,隻是程度不同而已。也就是說,違規違法已經變成某種意義上的常態,這是必然的,而因為違規違法(可能程度上比較嚴重一些)撞上了封條被逮住了倒成了偶然性的防範。對偶然性防範除了應付上級的檢查,就是信息控製(防火、防盜、防記者、防上訪),如果實在防不了,還可以拖、抗、頂、磨。甚至和阜陽工商局那樣,搞假查辦、假撤職。如果到了這一步還抗不過去,那就隻能算天災,命裏該著。有些事情敗露了,外麵人感到很奇怪,怎麼官員有這麼大膽子?什麼事情都敢做。其實,膽大膽小隻有五十步和百步區別。對某些官員來說,凡是被逮著的,除了運氣不好外,關鍵是信息控製不到位,隻要消息發現得早封鎖得嚴,那麼就沒有膽大膽小的問題,也沒有性質嚴重不嚴重的問題。
風頭行政和諸侯行政,說到底都是計劃經濟在轉型期的變種怪胎,如果改革不徹底,不深入深水區,蜻蜓點水,跑馬觀花,那麼,這種怪胎也就會將以往的一切成果,連同民族的未來統統吞噬幹淨。孟學農等人沒有認清當前最高領導人的執政理念,以腦袋撞南牆,他不倒黴誰倒黴?
如何讓您的孩子變得優秀
學生來“討教”育兒經驗。“不要請教了,咱們共同探討吧!我也不是兒童教育專家,自己也沒什麼成功經驗,談點感想吧。每個孩子的個體差異非常大,我的經驗不一定對你的孩子有用,說不定還起負麵影響,姑妄聽之吧!”學生認為我的兒子很優秀,有出息,肯定教育方麵有一套,其實不然,如果像鄭淵潔、孫雲曉那樣,自己編教材教孩子,子女們成了才能突出的傑出的優秀的才俊,小小年紀都有了非凡表現,那確實算有一套。可我的兒子算什麼?他不過是當了公務員,僅僅工作穩定而已,乏善可陳。他985大學畢業生,考上公務員實在說明不了什麼,比他有能耐的同齡人多了去了,壓根不是成功範例,讓我談孩子教育的事,說不定讓大家誤入歧途,倘若此,可是害人不淺,我們大多一個孩子,根本輸不起。然而,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何況還是學生同事,盛情難卻,隻好勉力為之吧!接下來呢,我從幾個方麵談談教育孩子的一點兒感受,不對之處,請批評指正。
一、榜樣引導
常言說,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家長期望孩子成龍成鳳,首先要以身作則,為子表率。很少聽說父母整天花天酒地、驕奢淫逸、貪汙浪費、遊手好閑,而孩子很出息很有作為的。有人可能說許多父母大字不識,孩子考上北大清華的不是大有人在嗎!父母是父母,惡劣的環境和家庭,孩子也可以出汙泥不染,久居鮑魚之肆也能辨香臭,人家潔身自好,通過自身努力,成就一番大事業,最終出將入相,位極人臣……不否認這樣的特例,但一定沒有普遍意義。老祖宗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兒子會打洞。那是至理名言,千百年來的經典物語,毋庸置疑的真理。我們要想讓孩子出人頭地,成為佼佼者,首先要做好榜樣。剛剛網上看到,南開大學07級經濟係的齊麟,懷疑本校同學盜用他的IP網址,發帖示威:“哥不好欺負,哥有能力讓你家破人亡!我爸爸是濱海新區黨委×××,不是下崗職工還是攤大餅雞蛋的,我熟識包括銀行行長、中國平安總監等200餘名天津高管經理人,哥要絕了你在天津的求職路子,讓哥怒了,哥不找人卸了你一條腿!”如此狂妄,爸爸是什麼樣的領導可以想象到的。那我們怎麼教育兒子呢?比如吧,我打小喜歡讀書,從5歲開始癡迷小人書圖書畫報,即使到了現在50多了,仍手不釋卷,除了重病或特殊情況,我幾乎沒有一天不看書,雖說至今自己一無所長,不具備給人說教的資格,但如果說我的孩子綜合素質還湊合的話,我的讀書習慣應該給他帶來一些影響。小家夥也是四五歲開始看圖書,到今天25歲了,基本上沒有中斷閱讀。舉例吧,兒子從小學到高中,幾乎沒怎麼聽老師講課,從小學開始,被老師沒收的小說、課外書不下十幾本。高二開家長會,班主任說你兒子經常看課外書,就要考大學了,這樣會影響他的成績。我到借書店查了記錄,兩個月居然借了64本小說,每天做作業,屁股底下、沙發底下、作業底下,經常藏著各類書籍,什麼《天龍八部》《兵器知識》《中國國家地理》《科幻》《軍事博覽》,不一而足。說實話,我對這種做法基本放任,但夫人要求很嚴格,好在閱讀多了對功課也有幫助,學習成績一直在班級前麵,否則其母不可能讓他“屢教不改”的。還有,自己對工作學習等方麵也還算努力吧,日常生活也還嚴謹,從不蠅營狗苟的。夫人更是十分敬業,每年都拿回若幹榮譽證書。還有,我們都很善良,與人為善,樂於助人。我們這麼做,一則為了自己不虛度光陰,更重要還是給孩子做榜樣。孩子大三時我找過他們負責學生的副院長,對兒子讚不絕口,說這樣的學生她放心,讓我也放心,“我剛剛認識,就看出家教很嚴格,品行端正,積極向上,組織能力很強……”我說希望聽聽缺點和不足:“我真沒看出來,如果提點兒希望的話,在學業上再努力一些。”
二、目標追求
如果要想孩子將來走得更遠,站位更高,作為更大,讓孩子人生的每一步都走得充實有意義,你就要給他製定追求的目標;如果你想讓孩子一輩子無怨無悔,就要讓他努力去實現自己的目標。也許朋友問,我的孩子該給他製定哪些目標呀?因人而異,因材施教。您的孩子有繪畫天賦,就給他確立從事藝術的目標,孩子體育天賦好,就不要說,學體育隻能吃青春飯,還是讓他發揮特長。同事兒子去年高考分數不理想,但體育成績突出,谘詢我報考什麼院校好,我建議考南京某警院或福建警察學院,最後被南京警院特警班錄取,現在如魚得水,風生水起,將來肯定錯不了。接下來用華麗辭藻渲染一番,說點大話空話。
大海是航船的目標,天空是鴻鵠的目標,果實是花朵的目標,工作是學習的目標,成功是奮鬥的目標,高尚是修身的目標,精神世界外麵是我們不惜背井離鄉風雨兼程的目標,前程似錦是我們矢誌不渝無怨無悔磨礪自己的宏偉目標。
說起來我兒子自己定的目標並不高,他希望自己成為兵器製造專家,也可以成為製作兒童玩具的工程師,他小時候的所有玩具模型基本都是兵器,當然,也有用積木及“雪花”插片製作的兒童玩具。但不可否認,今天社會的壓力是很大的,我們不能免俗,最後還是讓他學了法律,是從就業角度考慮的,現在就業這麼難,競爭這麼激烈,讓一個二十幾歲的大小夥子整天待在家裏也不是個事兒。但公務員也不是他最喜歡的職業,隻不過他適應能力還行罷了。錄取後我問他,“現在最想幹的職業是什麼?”“製作兒童玩具。”仍然不忘兒時的誌向。
人生,沒有目標,就像被蒙住了眼睛,就好像被擄去了靈魂。在晨曦初露之際,我們如果問自己,“我要幹什麼去?”你往往茫然不知所以,當暮色四合時,捫心自問,我碌碌無為這不是糟蹋生命,虛度光陰嗎?隻有確立了遠大目標,才能促使你永不停步,漸漸逼近目標,促使你不斷進取。最終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
目標就是蜜蜂尋覓的花粉,是青蛙眼裏的蚊蟲,是群星閃耀的蒼穹,是白雲追逐的藍天。斯蒂文森說:“人生最值得追求的財富莫過於一個目標。”有了目標,人生才變得充實,生命才變得鮮活,生活自然更豐富充實,生命軌跡會異彩紛呈、繁花似錦。
確定目標,就是定位人生,實現目標,就是升華人生,為目標而拚搏,就是充實人生。目標,就是聳立的高山,就是人生的彼岸,確立了人生目標的孩子,不要怕艱險,隻要你在櫛風沐雨,跋山涉水,篳路藍縷攀援中勇往直前,鍥而不舍,最終必然達到光輝的頂點,實現既定目標。
我對小說的看法
從小喜歡看小說,看著看著覺得自己也可以編點故事,說不定也能捯飭點小說什麼的,直到快25歲了,能夠比較順利借閱購買外國作品時,看了圖尼埃爾的一篇小說,從而改變了自己的想法。不知不覺中,小說已經發生了極大變化。今天的小說和古典小說的差異,就像木牛流馬和剛剛開通的京滬高鐵的差別。現在小說中的精品,不是可以一目十行地去看,而是像50萬元一兩的大紅袍那樣去品,在具備茶道氛圍裏,一小口、一小口地啜飲,甚至焚香沐浴、潔身靜心。比如杜拉斯的《情人》的第一段:“我已經老了。有一天,在一處公共場所的大廳裏,有一個男人向我走來,他主動介紹自己,他對我說:我永遠記得住你。那時候,你還年輕,人人都說你美,現在,我是特來告訴你,對我來說,我覺得你比你年輕時還要美,那時你是年輕女人,與你年輕時相比,我更愛你現在備受摧殘的容貌……”無限滄桑盡在其中。如果認真讀下去,就會發現,每句話的含義都極為深刻,我對國外的,尤其獲諾貝爾文學獎的作品(譯到信達雅的水平)看法,就是被類似《情人》這樣的作品固定下來的。這些小說中的名篇,總是包含極大信息,且極其精美,讓讀者驚喜,讓打算寫小說的人害怕。在涉獵的經典作品中,羅曼·羅蘭偶爾有這樣的篇什,但遠不是通篇都這樣讓人敬畏。必須承認,現代小說家曾使我驚詫,讀過圖尼埃爾的那篇小說叫做《少女之死》,二十多年過去了,每每想起,仍讓我心慟不已。因為這個發現,嚇得我不敢寫小說了,整整二十年,都幹了別的事兒,比如寫連自己都覺得別扭的論文應付評職稱,提交不知所雲的文章參加什麼研討會混個獎,基本沒寫出什麼有意義的文字。直到三十歲了,才在寧夏和外地的一些報刊上發點微型或短篇小說,寫點散文雜文什麼的,平時主要的愛好還是欣賞現代作家名篇佳作。我還發現,寫過一些名篇的作家,不是所有小說都好看,有的也很一般,懷疑是否翻譯問題還是被人譯錯了名字。後來看到瑞士作家迪倫馬特在他的《法官和他的劊子手》的後記裏坦白說,這個長中篇耗費了他好幾年的功夫,今後再不願意這麼寫了,才知道好作品都是改出來的,才體味“兩句三年得,一吟雙淚流”,“增刪五次、披閱十載”“十年功夫不尋常”的艱辛。前幾天,銀川看守所馬玉鳳大隊長送我一本小說《看守所裏的女人》文筆優美,結構奇絕,敘述流暢,看得我驚訝,感慨警察隊伍真有人才。簡介裏看到,寫這本書,從積累素材開始,耗時大約6年,改稿3次,下了不少功夫。難怪丁玲先生主張“一本書主義”,這樣的書一定是澤被後世,藏之名山的,比如四大名著等。前麵說到的《法官和他的劊子手》的作者,後麵還寫了一些長篇,都沒有這篇好看。杜拉斯也說,《情人》經過反複修改,每一段、每一句都重新安排過,說的應該是實話,她後來的小說,都沒有《情人》好看。說明小說大家們並都不是一群超人,雖然天賦極高,但也不是一氣嗬成,倚馬可待,他們那些驚世駭俗的大作大多篇幅不太長,數量不太多。像《明朝那些事兒》的作家,絕對天才。盡管如此,我還是認為,現代小說中的幾個中篇,如《情人》之類,比起經典作家的鴻篇巨製,如《戰爭與和平》《基度山伯爵》等毫不遜色。愛好古典文學的也許不同意我的看法,我也沒打算說服人家,蘿卜青菜,各有所愛,見仁見智嘛!但還是要說,我也愛好古典文學,但在影視網絡超級發達的今天,如果沒有現代小說,即使大小仲馬也並不能讓我保持閱讀小說的習慣。
我認為,現代小說的成就建立在為數不多的幾個名篇上,雖然這幾篇小說很難評上諾貝爾文學獎,但現代小說的藝術頂峰就在其中。曾是中國人的唯一獲諾貝爾文學獎的高行健的《靈山》、沒得獎的《一個人的聖經》都有很高的藝術造詣,凸顯深刻的終極關懷,由於和主旋律相悖,明顯和吾黨政府所倡導的精神文明建設不搭界,好好的中國人不當,加入高盧國籍,隻能算是法國人了,平時和台灣親熱得很。中國政府沒有承認這個獎項,不是中國人了嘛!也沒在大陸發行作品,盡管餘世存、摩羅、餘傑等聯名讓中國作協向他公開道歉,當然沒人理睬,我覺得有點兒可惜。盡管也是一種觸及人類靈魂的深刻反思,藝術感染力還是比較大的。如果能像艾青那樣“為什麼我的眼裏常含淚水,因為我對這土地愛得深沉……”要是這麼寫不就結了嘛!實話實說,《靈山》沒看完,不喜歡他的行文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