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水流,一波接著一波,已經不知流了多少波,傅青鋒如同石雕一般站在流水下麵,身體任由其衝刷著,時光靜靜溜走,天亮天黑,星起星落,卻不知道過了多少個黑夜白天,而就在這日天剛放亮之時,突然洞外一道白色身影一閃而落,後麵跟著一道金黃大影,兩影子像流星一般墜下。
青鋒心中陡然一震,一股大力竟推著自己不由自主的飛身而出,在那懸崖頂淩空一轉,雙手長臂一舒,已然正正把那兩影摟進懷中,回身一挪,騰回洞來。
他飛身接到的,竟是一人一豹,不用說,他們便是寒煙和那豹子,青鋒如摟兩片薄葉,把瘦得已經皮包骨頭的他們救回了洞中,他們適才是從瀑布頂上的半崖跌落下來的。
沐寒煙憔悴不已,虛弱無力,緊緊窩在傅青鋒懷中,一雙明眸死死盯著傅青鋒的俊臉,不敢離開,眼中已無了悲喜之色,隻有深深的依賴:“是你麼?傻小子!是你麼?我已經死了吧?我們這是在地府相見麼?”
傅青鋒目中已經有了淚花,他拿起纖指,替她撫去額頭的水珠,心疼地說:“是我,是我,我們都沒死,都活得好好的,你看,好好的。”
沐寒煙竟將他的手緊緊抓住,緊緊抓住,捧於胸前緊緊按住,像要按進肉裏一般。
那纖細的身體,還有微暖之意,而傅青鋒的手被按在那雙峰之間,心中頓生酥麻之意,不免麵紅耳熱,尷尬不已,但想要收卻也收不回來,隻覺手心有陣陣痛楚傳來,想必是沐寒煙的指甲已掐進了他的肉中。
沐寒煙用夢話般對他說:“對不起,傻小子,對不起,青鋒哥哥,煙兒不該那麼說你,煙兒已經知道錯了,你回來,不要離開煙兒好不好,不要扔下煙兒一個人,煙兒害怕。”
她說著說著,竟已暈了過去,想必是多日來心力交瘁,勞餓交加,抵抗不住倒下了,傅青鋒已是心疼若死,後悔莫及,他把沐寒煙瘦小的身體摟進懷中,痛哭出聲:“是我的錯,是我的錯,我扔下你一個人,我不是人啊,我害了你,老天,懲罰我吧。”
聲音悠悠,竟傳蕩到了石穀之外,連那石頭一樣端坐著的白衣人,眉間也震了一下。
石床邊,一條溪水緩緩流過,傅青鋒端坐於溪水之中,溪岸臥著那剛剛恢複體力的豹子,床上躺著昏迷了三天三夜的沐寒煙,她身體一時涼如寒冰一時燙似烈火,這麼反反複複折騰了兩三天,讓人好生心疼。
傅青鋒的手卻一直被她緊緊捂在胸前,三天三夜沒有放開,猶如與她身體連成了一塊般,能感應到她身上的冷暖變化。
傅青鋒在練功,同時也在照顧沐寒煙。
當然,他是在練未亡人教給他的“流水心訣”,隻要在活水的衝刷之下,流水心訣便可源源不斷生出內力,雖然那內力極其微弱,但也可以聚少成多得以利用,那日,狂少便已窺到了練功法門,打通了任脈一穴,同時功力精進不少,還飛身救了墜崖的煙兒與豹子,習會了輕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