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5 灑淚寒光映清容【中】(2 / 3)

若雪嚇得尖叫出來,梅朵暗呼不妙忙出手阻攔,怎奈為時已晚,和尚提著若雪竟已步身百丈開外,去速堪比流星,教人無法追到,他扔下一句話:!灑家自不會傷害於她,尋到那姓冷之賊,這小娃娃會安然送回。”

話畢,竟已不見蹤影,霜夜之中,獨留冷風瑟瑟,梅朵已是冷汗直下。

若雪被那和尚拖著奔了四五裏地,直感耳邊風聲倏倏,無邊冷寒澆到麵孔上,整個人汗毛全豎起來,牙齒格格打顫,好是可憐。和尚感受若雪不經風寒,也心有不忍,幸看見不遠處有一片燈光,便奔了過去,原來這是一座小鎮,和尚真氣一收,帶著若雪落了下來。

那鎮子上冷清得很,大清早的,天還沒亮,遠處傳來公雞打鳴聲,隻有一家包子早點鋪開了門。

和尚拖著若雪大步走到包子鋪前,扯聲說:“老板,牛肉餡包子來十個,在上幾喋菜佐和一壺暖茶。”

“來叻。”那老板大聲應到。

飄香和若雪尋個桌子坐下,老板已端著熱騰騰的牛肉包來了,尖尖一大盤子,白黃白黃的包子冒著騰騰熱氣,香氣撲鼻,讓人頓生食欲。他端道桌前,見坐著的是一個大和尚和一個小乞丐,一時驚奇,問:“喲喝,二位也吃肉餡包?”

“怕灑家吃不起嗎?廢話真多。”和尚細眼一鼓,立時把那包子老板嚇得不輕。

老板忙哆嗦著把包子放下,添了兩碟泡菜來,而且送來了一壺暖茶,和尚拉若雪坐下,對她說:“小娃娃,吃吧,吃飽了身子就暖和了。”

若雪卻還在驚魂未定,一臉驚恐的看著他,卻當然不敢動筷子,和尚見她這般,苦笑著搖了搖頭,自己卻拿起一個包子,夾起一筷泡菜,一口包子一口泡菜,吃得好生香甜。

若雪見他這般吃相,皺眉小心翼翼的問:“大師,你真的是出家人麼?”

“小娃娃你問得好生奇怪,難道出家人還有假的不成?”和尚嘴裏包著一口包子,嘟囔著****若雪。

若雪搖頭說:“可是佛家不是說有葷熏之戒嗎,可你卻在這大吃特吃牛肉包?”

和尚搖頭說:“灑家是西域僧侶,不像你們中土有那麼多規矩,當然無什麼葷戒了,小娃娃快吃吧,吃了咱們好趕路。”

“是這樣啊,那我就不怕對不起佛祖了,嘻嘻。”若雪焉然一笑,也夾起一個包子,咬了一口。

和尚覺得她話有趣,停下筷子笑著問:““小娃娃說話挺有意思,你又不是出家人,幹嘛要對得起佛祖啊?”

“我們所有人都歸佛祖爺爺管著的呢,人在做天在看,好比你是戒葷的,但又在我麵前吃肉而我沒阻攔,我便有了縱容之錯,那樣佛祖會怪罪我們的。”若雪一邊咬著包子,一邊用手指指天,很認真的說。

和尚被她的表情抖得拍著大腿朗笑起來,他邊笑邊說:“無礙,無礙,俗話說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隻要心中有佛,嘴上放開些也可以的。”

若雪盯著和尚,嬉笑起來:“嘻嘻,大師笑起來真可愛,像彌勒佛一般。”

和尚聽了,笑得更開心了:“這小娃娃倒是十分會說話,讓灑家開心得很,不過你還是多吃包子吧,看你那小身板,一定是平時沒有吃好,餓瘦了。”

若雪心中哭笑不得,這和尚不會欣賞人,女孩子身段自然以纖細嬌巧為貴,他卻說是餓瘦的,看來真是粗人一個!不過她也不想與他計較,她說:“大師,小女子想請教大師一件事,不知是否可以。”

“但問無仿。”和尚道。

若雪點頭說:“剛才聽大師說峨嵋有難,不知是否是真的?”

和尚抬起頭,望著她,目光中有精光閃爍。

若雪臉上堆笑解釋到:“大師切莫多想,想女子的一個姐姐是峨嵋門人,因小女子擔心我姐姐,故才這麼問,望大師莫多想。如果大師不便回答,小女子也不強求。”

她用祈求的目光盯著和尚,聲音極可憐。

“哎,灑家隻是不想讓你卷入這場衝突之中啊。”和尚歎息了一聲,長道。

若雪咬牙搖頭,堅定的說:“不怕,為了我仙兒姐姐,讓我去死我都不怕。”

那和尚想了一下,長歎一聲,把事情原委告訴了她:這和尚乃西域血刀門的飄香大師,不久前應老友白皓月的邀請前來接應他弟子,後到了中原得知老友身死,其徒弟攜丫鬟在密道逃脫,他接應到了老友的弟子,隨後三人一起策劃了雪鳶事件奪得了丐幫聖物,怎知中途生變,老友的徒弟被刮到不知什麼地方,沒辦法,他隻得想還了峨嵋處偷借來的白馬,然後再尋找侄兒!可就在還馬之時撞見了峨嵋被丐幫偷襲,一怒出手相救,丐幫賊子不敵而逃,把他引到了蔣瓛麵前,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他與蔣瓛一戰致兩敗俱傷,後來偷聽到丐幫冷修平誣陷峨嵋,蔣瓛一怒發兵惡峨嵋之事,他頓覺大是不妙,遂出來尋找那冷修平,欲取此賊腦袋,所以來到丐幫,闖進了若雪睡房當中。

若雪驚,問道:“大師說是白皓月老友,不知大師如何稱呼?”

和尚見若雪口中說那白皓月而且表情激動,心裏好奇,他道:“灑家法號飄香,不知小娃娃與我那二弟有何淵源,竟能知道他?”

哪料他話剛畢,若雪身體一震,撲通一聲朝他跪了下去,不待飄香反應過來,她已叫道:“大伯在上,請受侄女若雪一拜。”說完,已向飄香咚地磕了下去,飄香一時震驚不已,忙要把若雪扶起來,若雪卻咚咚連磕了好幾個,再待她抬起頭時,已淚流滿麵了。

飄香急了,忙問:“小娃娃,你倒是說清楚啊,灑家如何變成你大伯的了?”

“大伯別再叫侄女兒小娃娃了,聽大伯說見過我師兄,想必師兄也跟大伯說起過侄女吧?”若雪早已哭成淚人兒,她仰臉可憐兮兮的望著飄香,甚是讓人憐憫。

聽她這麼說,飄香似想到了什麼,揚起頭把思緒整理了一遍,沉聲說:“噢,你是我的侄兒,是我二弟的女兒,白若雪是吧?”

“是的,大伯!”若雪哭得已不像了人形,飄香見她哭得這般,也眼眶紅紅的,心疼的扶起了她,柔聲說:“我可憐的侄女啊,不是說你落到壞人手裏了嗎?是不是受了很多苦啊,都淪落街頭做乞丐了。”

看飄香的樣子,若雪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的爹爹,心中悲喜交接,直撲到飄香的懷裏嗚嗚哭著,多少的悲痛心酸和委屈,全部隨著淚水湧了出來。

飄香輕拍著女孩抽搐的肩頭,閉上眼睛,心中湧現的,是十五年前那些與兄弟一起叱侘風雲的場麵,當年的飛花三雄,如今卻隻剩他一個人了,心中想到這些,不免戚戚震痛,疾首不已。

飄香盯著若雪細看了一陣,跟她說:“八年前你還是那麼大一點小孩,沒想到再一見,你卻這般大了。”

“從小我爹爹又當爹又當娘把我撫養大,可是,還沒到我報答他他老人家就走了。”說到她爹爹,若雪卻是痛不欲生的,她借著這個機會,把她爹爹慘死的過程跟大伯一五一十的說了,直說得飄香額頭的青筋氣得暴起,手中的刀翁翁作響,那是因發怒顫抖而漾起的龍吟之聲。

最後,飄香的一張臉已因極度悲憤而變得白紅相間,他森然道:“所有害過我二弟的人,我飄香都發誓,追殺他們到天涯海角,絕不放過一個。”

天,已經亮了,那二人坐在那晨光之中,已不知時間的輪轉般。

若雪已停止了哭泣,她盯著飄香的那把刀,那如鏡般的刀身冷氣森森,刀口上高高燒刃中間,凝結著一點寒光仿佛不停流轉,更增加了鋒的涼意,九龍紋絡,霸氣十足,這無疑是一把好刀。

她看吧心中不由得豪情頓生,脫口讚道:“好刀。”

“錚”,刀風徹起,有如龍騰,飄香因怒而發,手中長刀已淩空一拔,無邊的怒氣攜著強勁刀風,化作一道削天金光,劈空而出,刀身絲絲叫著,似欲把空氣劈作兩半一般。

“轟”,金色刀勁落到那鎮子街心,一時石沙橫飛,大地震蕩,飄香已把那青石鋪就的街麵一刀劈開一條深溝,這萬斤巨力,竟能一蹙而就,一招之間,可見威力是何般強悍!

盯著那寬約一尺,長有數丈的深溝,所有人都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