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大歡喜(1 / 2)

“鵝鵝鵝,曲頸向天歌。”紅綃一麵高聲朗誦,一麵費力地爬上窗沿。同屋的胞兄們視而不見,縱容地看著她笑。她險些滑落,不過很快手腳麻利地爬了上去。她喜笑顏開,正準備得意的同哥哥們炫耀。

哪知一道含笑的聲音傳了過來。“紅綃。若你現在乖乖回屋。就不用罰抄。”

她一聽娘親的聲音立馬心虛得分神,翻身摔了下去。“痛痛痛。”她的兄長們將她扶了起來。

“娘。我隻是想找大師兄玩。”她認定自己也算是拜入幽蘭先生門下,喚爹的徒兒們師兄。

“待你背了今日的十首自然可以。”鳳鳴搖搖頭說道。

紅綃癟著嘴,望向娘身旁的爹。“爹——”聲音十足的委屈可憐。

可她那個沒義氣的爹隻是露出一副愛莫能助的神情,聳聳肩,連腔都不答。

“紅綃,我們就在不遠處。你會乖乖的,是不?”鳳鳴問道。

她苦著臉,狠狠點了點頭。“很好。”她那冷血的娘牽著爹慢慢離開。

“哼,我就不信,我今天出不去。”她又想故技重施。

“紅綃,我可是一直看著你呢。”她娘的聲音又驀然響起。她一驚,再度摔了下去,這回摔得更痛了。

上蒼啊,為何會給她一個如此神通廣大,不留情麵的娘呢。紅綃小小的心靈上蒙上了一層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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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木煜拿著魚竿,險些上鉤的魚兒被他嚇得四散而逃。

翠嫋戳戳他。“你啊,我好容易耐著性子坐了一個多時辰,現下全被你嚇跑了。”

木煜笑笑說道。“八成又是紅綃那丫頭在說我壞話。”

翠嫋嗔道。“你自己把魚兒嚇跑了,何必怪罪到人家紅綃。不釣了,要釣你釣吧。”她站起身開始收拾漁具。

“欸,那你要去哪兒?”木煜見她一站起來,也忙站起身。

“這穀裏這麼大,我隨意逛逛也足以消磨時間了。再不濟也可以去書房看孩子們讀書。”翠嫋抿嘴笑笑。

木煜垮下臉拉著翠嫋的手晃了晃。“翠嫋,你可別太接近紅綃。聽老人講孕時看著什麼樣的人多,孩兒就會隨誰。萬一你看紅綃看得太多,我們的孩兒也跟紅綃一般古靈精怪怎辦?”

她聽罷,忍俊不禁,抬手戳散他緊蹙的眉頭。“你啊,說什麼胡話。虧你還是幽蘭先生的弟子。說話這般沒根沒據。按你這麼一說,肚裏孩兒一天對的最多的便是你,那不該如你一般老是小事冒失,傻乎乎的。”

“翠嫋,你怎可當著孩子麵這般說他的爹。”木煜苦著臉。

翠嫋一笑,摸摸尚且扁平的肚皮。“不著你了。我跟孩子看叩鏽去。”說完,轉身就走。

“等等,等等。翠嫋你慢些走。”木煜顧不得拿漁具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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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不苦?”曼陀羅吹過藥湯後,喂到叩鏽嘴邊。

他小口喝下,笑道。“不苦。我自己就是郎中,免不了嚐藥試藥,早已習以為常了。”

“哼,也隻有你這郎中才會將自己醫到榻上躺了這些月。”曼陀羅挖苦道,將已空的藥碗擱在床邊。“躺好。”

叩鏽老老實實又躺下,任她為他蓋上被子。“姑娘的藥湯也在喝嗎?”他忽而問。

“我這毒還在等一個病郎中好了後給我治。”她故意說,見他麵色微變,笑道。“騙你的,你師父同你一般嘮叨,成天要我喝藥喝藥。我隻得天天服下。”

“那便好。這樣我們到時便能一齊去探二師兄他們了。”叩鏽扣著她的手,歎道。

曼陀羅咬咬唇。“我倒隻是小毒,真正該小心的是你。你當日,當日真是……”她別過臉,說不下去。

“我知道了。現在我有姑娘照顧,也會好得快些。”他柔聲說道。

這人當真有本事將真難為情的話說得坦坦蕩蕩。曼陀羅麵頰微燙。“你啊。”她歎道忽然想起一事,愣住了。“怎了?”叩鏽見她遲遲不語,問道。曼陀羅哭笑不得地搖搖頭。“不。我忽然想起當日為了入幽蘭穀,拿美人穀當中的綠綺琴同辜鴻做了買賣。哪知現下想起那日根本未用上,我一到山口就有鳳鳴為我領路了。我這生意算是做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