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芳香淡雅自清高(1)(1 / 2)

——品評紅酒的小小說

劉建超

小小說創作隊伍中女作者不多!還遠遠達不到與男作者分庭抗衡的趨勢。在小小說發展壯大的長河中,女作家如同一朵朵浪花,在不同的時期綻放著獨特的芳姿,留下筆墨的芬香。近幾年聲譽鵲起的小小說女作家紅酒便是這浪花中的一朵。

紅酒的小小說創作屬於休閑式的經典創作,她樂於在彌漫著浪漫氣息的氛圍中敞開思路,把日常生活中的點滴隨感製成精美的工藝蠟台,獨自賞析。她把自己的雅致與淡然融入筆端,使她為數不多的小小說作品總是映現出經典的痕跡。

紅酒的小小說創作題材,大多都是梨園故事。這與她所學專業和自幼所處的家庭環境有著密切的關係。紅酒喜歡京戲,尤其喜歡程派藝術。她把自己寫小小說也稱之為“玩票”,並不刻意為之。其實,玩票也能玩出名堂。不少喜歡戲曲的票友,唱念做打的功底絲毫不亞於專業演員。而紅酒的小小說寫作雖是半路出家,卻能從其品味出大家風範。紅酒在她熟悉的領域裏,用飽滿平和的語調,營造了一種靜怡的氣氛,娓娓講述著藝人們台上台下的喜怒哀樂生動鮮活的故事。似乎在有意無意之間,打開生活中的另一扇窗,讓讀者盡情領略不同景色的別樣風光。

紅酒的第一篇小小說《頭牌張天輩》一出手就不同凡響,把在曲藝隊唱頭牌的張天輩刻畫得活靈活現呼之欲出。她的這篇作品不但獲得《小小說選刊》兩年一度的小小說佳作獎,也奠定了她在小小說作家隊伍中的獨特地位。

《花戲樓》應該是紅酒小小說中比較精彩的一個,寫色,活色生香;

寫藝,精妙絕倫;寫戲,卻不停留於戲的層麵,不止於戲中的角色。戲裏戲外,世故人情,人生冷暖,都在這角色的轉換中展現得淋漓盡致。開始時,嶄露頭角的翠兒充滿對未來的憧憬,一心一意唱戲,和琴師配合得天衣無縫,全副身心都放在對藝術的追求上。成名之後,翠兒又向家庭的地位挺進,她自然跳不出封建觀念的束縛:隻要生下個一男半女,說話的底氣就能平添三分。生下兒子後,心中的天平向得意主婦一邊傾斜了。於是她“好像性子大了,嗓門高了,值不值也要對琴師男人耍個小脾氣”。然而,藝術是來不得半點疏忽的,稍有分心,便會失去平衡。於是“翠兒猝不及防,那聲音頓時失去依靠如同大雁孤飛,殘梅落月,硬生生岔了音兒”。當翠兒“纖細的手指臨空順著道勁的字跡出神地描著,一下一下,描的是‘兩般麵孔’四個字”的時候,她是否想到琴師的兩般麵孔和自己的兩般麵孔之間,會有什麼必然的聯係?《花戲樓》名伶如雲,在此演出的人,有的曇花一現,有的四季常青,何去何從全在於各人的選擇。這同我們每個人的一生不可重複是一樣的道理,現實生活中該如何把握自己,才不會“硬生生岔了音兒”?從《花戲樓》,可以看出紅酒小小說創作中“務求精品”的律己準則,亦能看出她的寫作風格。語言功底好,兼有深厚的藝術修養,對世事人情的細微洞察,使得她筆下的文字流暢好讀、故事可讀可感、人物血肉豐滿、立意引人思索。

紅酒作品裏的主人大都是梨園之人,她把這些紅男綠女塑造得各具風采,讓人過目難忘。《小賤妃》中一個活靈活現性格鮮明的女藝人形象讓人為之震撼。“一曲陽春喚醒今吉夢,兩般麵孔演盡忠奸情。”《小賤妃》品出了作品戲裏戲外的兩洞天地。“賤妃”不賤,做戲亦做人,寫得好。

柏拉圖說:空間是永恒的,是不會毀壞的,它為所有的創造物提供了場所。小小說的空間是作者心靈空間的位移,你想賦予作品人物什麼樣的空間,想讓他們在什麼場麵中展現,或要表現什麼樣的人生狀態,這都取決於作者心靈境界的寬厚和深遠。小小說因為篇幅和字數的限製,它的空間設置、場麵安排就要精巧得當。《小賤妃》的空間設立是多麵體的,在這個空間裏,作者可以從多方麵來解讀作品中的人物形象,通過多個小小的細節,展現給讀者一個戲裏戲外的場麵,就像是一台戲,從序幕開始至劇終落幕,為我們講述了賤妃不賤、媚而不俗的女藝人故事。小賤妃的最後一段是場麵展示的重頭戲,是小賤妃人物性格升華的關鍵場麵。如果沒有最後的這一段設置,那前麵的小賤妃故事無非是梨園的軼人軼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