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的殘酷他楊瑞怎會不知曉,稍不留神便是黃沙埋骨。
楊瑞軟聲勸慰道:“現在父皇還未定奪,若是真出征了,我會給你寫信的。”
蘇錦吸了吸鼻子,沉默不語,她心知太子殿下是心意已決,也隻能盼他介時平安歸來。
這幾日朝中為此事熱議不斷,邊疆戰事頻繁吃緊,可皇上的意見卻遲遲壓著不動,太子殿下麵上雖未有任何表示,蘇錦卻也深知他心中其實焦急得很,每日早出晚歸,待在長信宮也隻是在書房裏翻閱兵書,她是一點忙也幫不上。
原本定的幾日後太子妃生辰之宴,也因之戰事的緣故,而往後推遲,皇帝似乎頗有些愧疚之意,還賞賜了些許奇珍異寶送往長信宮。
邊疆的事,她蘇錦身為一介女子,自然也是操不了心,左右也是閑著,想起前幾日早膳時管蓁的勸告,便想去玉萱夫人那裏看看。
蘇錦留了覓鬆在東宮,帶了春喜前往玉萱夫人的海棠宮。
聽覓鬆原先說起過,海棠宮原名並不是以海棠為綴,而是喚作清寧宮,玉萱夫人初進宮時,頗受皇帝寵愛,皇帝聞之玉萱夫人喜愛海棠,命花房培育了許多海棠,並將玉萱夫人所居宮殿也改為海棠宮。
海棠宮離長信宮距離不算太遠,卻是離建章宮最近的,蘇錦未乘禦攆,將將走了一段路也就到了。八□□十一銅錠的紅漆宮門緊閉,春喜上前敲了敲門環,宮門才“吱呀”的一聲開了一個小縫,恰好能容納一個宮女。
“奴婢請太子妃殿下安,夫人說不見客。”
蘇錦打量了片刻麵前這個小小巧巧的宮女,服侍規格也不過是殿內的三等宮女,專職灑掃而已,遂掖了掖廣袖的滾邊,噙了抹淺笑,溫溫柔柔地道:“你進去通報一聲,說是事關夫人。”
話隻說一半,那小宮女咬了咬下嘴唇,垂了小腦袋,似是猶豫了一番,蘇錦又道:“夫人不見客,本宮也不會不識趣地打擾夫人修養,隻是有些事,夫人不得不知道。”
而那小宮女還在猶豫之際,宮門卻又打開了一個大逢,還未見人就聽了清脆的聲音,毫不留情地刻薄道:“開著宮門做什麼?!娘娘不是說不見客嗎?不論是誰轟走便是!”
“可是……”未給小宮女說話的餘地,宮門就已被重重地關上,蘇錦第一次來海棠宮,便碰了一鼻子灰,倒也知玉萱夫人才失了孩子,有些脾性也是正常不過,便也不多在意,春喜卻有些為自家主子抱不平。
兩個人正往回走著,春喜訥訥地出聲道:“殿下,玉萱夫人閉門謝客便罷了,那裏麵的人竟是話也不讓說句就把門給關了,委實有些過分。”
蘇錦瞥了一眼春喜,心裏暗歎這丫頭口不擇言的毛病何時能改掉,到底還是耐了性子道:“那裏麵的宮女隻是忠心為主,並不知是我,是以也可理解她的做法,不過,”蘇錦頓了頓,恰好抬眼就看到了陽光照在金黃的琉璃瓦上閃耀的刺眼。
“出不了一個時辰,玉萱夫人定會再來找我。”
她蘇錦與玉萱夫人交情不是好到閑來無事就湊一塊兒閑聊,也不會去無緣無故的跑去海棠宮隻是為了添堵,俗話道無事不登三寶殿,她玉萱夫人不會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