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魔鬼

欲望是魔鬼,既然是魔鬼,就要永遠地禁錮,千萬不要放出來……

禁錮

遊天夏記憶中被打得最厲害的一次是七歲那年,他揪住患白血病的妹妹的頭發,把她拖下床,還沒來得及下一步動作,父親就衝了進來,那頓打,讓他永生難忘。當時揪妹妹頭發的那種衝動,被他深深地禁錮在了心底。

兩年後,妹妹死了。妹妹的死並未引起遊天夏的任何情緒波動,他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一流大學,又找了個體麵的工作。他從未對哪個女孩動過心,有一段時間他甚至懷疑自己是同性戀,可他發現,男人,他也一樣沒有感覺。

三十歲那年,經人介紹了個女孩,兩個月後,他娶了這個叫桑水筠的女孩。很快,他就對她的身體失去了興趣,甚至感到厭惡,但他並沒有表現出來,在外人眼裏,他對妻子溫柔體貼,言聽計從,可是,他再也沒有碰過她。三年過去了,他們一直沒有孩子,桑水筠承受了多方的壓力,可因為愛他,桑水筠始終不曾說過什麼。

那個初秋的清晨,遊天夏在車站等出租車。他有輛帕薩特,妻子突然想拿來開,於是就讓給了她。公交車一輛輛地進出站,他看著裏麵擁擠的人。不久,他的目光被車窗裏的一個女孩吸引,女孩很年輕,漆黑的頭發一綹綹打著卷,眼睛幽深,麵無表情。遊天夏心動了動,不由自主上了車。

人很多,遊天夏慢慢向女孩擠去,在她右側站定。車開得很顛簸,遊天夏享受著兩人若有若無的身體觸碰,女孩一直沒有回頭,定定地看著窗外。女孩到站了,遊天夏隨著她也下了車,一路跟著。

女孩走進一片荒棄的舊樓,遊天夏快步跟上去,女孩突然轉身,看著他。遊天夏這才發現,女孩的眼睛很空洞,像口枯井。

“你叫什麼名字?”遊天夏用身體把她抵在牆上,女孩仰起臉,倔強地不出聲。

“揪住她的頭發!”這個聲音,隔了二十六年後,又在他心底響起。

虐待狂

桑水筠是父母的乖乖女,也是丈夫的好妻子,她一直弄不清楚自己是幸福還是不幸福。就算以她單純的腦子,她也感覺到了老公的異樣,脈脈溫情的背後,有一種壓抑的可怕。“也許是自己多心了吧。”桑水筠這樣想著,以此驅走心裏的不安。

晚上,她住在學校,窗外月亮很圓,她睡不著,站在窗口看風景。遠處,若隱若現傳來女聲數數:“一,二,三……”桑水筠聽得毛骨悚然,一看表,十點多了,學生宿舍都關門了,作為輔導員,她有責任去查看一下,她披了件外套,循聲走去。

水池邊,坐著位穿紅衣的女孩,月光把她整個人照得透亮,胳臂上的傷痕閃著紅色的光。

“小燃,你怎麼了?”桑水筠衝上去。女孩抬起頭,看了她一眼,又垂下眼簾,專注地數著傷痕,她的胳臂,好象被鐵絲勒過,一圈一圈的紅腫。

“誰幹的,走,和我去保衛科。”桑水筠拉起她,小燃順從地站起來,直直地盯著桑水筠。

“老師,你知道什麼是虐待嗎?”

“什麼?”桑水筠不解地看著小燃,小燃臉上慢慢漾開笑容,在慘白的月光下顯得格外詭異。

月色朦朧,溫暖的家裏一股沉沉的死氣不知從哪個縫隙冒了出來。

桑水筠不在家。遊天夏坐在客廳沙發上,一動不動,腦子卻飛快地轉著。事隔26年,禁錮的衝動終於被揭開,他曾經做過無數個夢,想要在夢中繼續因為父親的阻止而沒有完成的行為,今天,他終於如願了。他要租個房子,一個屬於他和那女孩的地方。

他站起身,在房間裏踱著步,又走到電腦前,發了會兒呆。在網頁裏輸入“虐待”兩字,那麼多與他不謀而合的想法,這所有的方法,都要在她身上一一實現。

他的臉隨著電腦屏幕變換著各種顏色,時而鐵青,時而慘綠,時而紅得像夏天的櫻桃。

空白

從那天起,桑水筠開始注意起小燃。

十五六歲的光景,鮮嫩得能掐出水來的年紀,本應該是粉白柔澤的肌膚、明亮的眼,卻總是一副陰鬱的表情。

她很不合群,沒有朋友,常一個人坐在水池邊發呆,桑水筠試圖和她成為朋友,和她說話,約她逛街。小燃一直很順從,可就是不愛說話。

有一天,桑水筠在試衣服,小燃突然從後麵抱住了她,撫摸著她的身體,手指如青蔥般細嫩而辛辣。

“老師,多久沒做了?”小燃的聲音有些稚嫩,手卻熟練地遊走,由快到慢。

桑水筠吃驚地甩開,轉身,退後幾步。

“老師,你知道什麼是虐待嗎?”這是小燃第二次問她。桑水筠迅速套上衣服,坐在床上。

“小燃,過來坐下。”小燃慢慢坐在桑水筠身邊。桑水筠撫摸著小燃的傷口,問:“為什麼不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