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裏,豔秋很不耐煩地說:“我說了很多次了,電話是孟瀟讓我打的,他給了我一筆錢,讓我隔幾天就給他打一次電話,說些什麼我想殺了你,小心你的女人之類的話。”
警察用了測謊儀,結果是豔秋沒有說謊。這件事情很奇怪,因為孟瀟說他不認識豔秋,更別說給她錢讓她給自己打什麼騷擾電話了,孟瀟的話經過測驗也是沒有說謊。就在所有人都感到迷惑時,福利院給孟瀟打來電話說有了他們想領養的一歲的小女孩,問他什麼時候過去辦理領養手續。
孟瀟陷進了巨大的恐懼裏,他完全不記得自己打算領養孩子的事情。他一直以來都以為自己是受害者,到頭來,也許自己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雙重人格
一切都是從夏真真的流產開始的。
那天孟瀟照常要去找雪莉,但是被夏真真攔住了。夏真真說她已經懷孕,能不能請他不要再做這些叫人傷心的事情了,看在孩子的份上。孟瀟罵了夏真真,說她賤。以前夏真真是個多麼驕傲的女人,為了事業固執地不肯生孩子,現在看到孟瀟有了情人,就想用生孩子作為手段來拴住自己,夏真真的這種行為讓孟瀟鄙夷。
但是夏真真固執地不肯讓孟瀟出門,她對感情不想苛求,但是不希望孩子出生在一個支離破碎的家庭裏。孟瀟被夏真真纏得心煩意亂,不耐煩地踢了夏真真一腳,夏真真尖叫一聲,捂著肚子慢慢蹲了下去,血從下身滴出來,孟瀟腦子嗡的一下失去了意識。
夏真真流產了,她的身體本來就不是很好,這次流產導致的直接結果就是以後將不能再懷孕。孟瀟被自責折磨得痛不欲生,不敢麵對現實,潛意識裏以為犯錯的是自己身體裏的另一個人,自己是無辜的。在巨大的精神壓力下,孟瀟出現了人格分裂:一個叫鐵軍的男人出現,用孟瀟的身體承擔起了全部過錯。
那以後鐵軍總是在為孟瀟收拾殘局,每次鐵軍出現,都發現自己要麵對一堆指責。鐵軍恨孟瀟,雖然他們用一個身體,卻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思維。
夏真真慢慢發現了孟瀟的異常,他會在幾秒鍾內變成性格迥然不同的兩個人:一個人對她的流產全無所知,還如以往的尋花問柳;另一個見到她的肚子,就表現得一臉傷感。
夏真真陪孟瀟去看心理醫生,醫生證實了他有兩種人格的事,因為出現時間不是很長,所以比較容易治愈。夏真真帶孟瀟去了福利院,要求領養一個一歲左右的女孩子,福利院暫時沒有這樣的孩子,說以後有了會通知他們。
回家的路上,夏真真說:“孟瀟,你不必太自責了,先治好你的病,以後我們領養一個孩子,我們重新開始。”旁邊的男人無奈地笑,說:“孟瀟有什麼好的,他隻是一個不敢承擔後果的懦夫。”夏真真這才知道麵前的男人現在是鐵軍,她替鐵軍悲哀,卻不知道該和鐵軍說什麼,隻是輕輕地拉住了他的手。
鐵軍是在孟瀟與夏真真離婚前一天晚上偶然遇到和雪莉聲音很像的豔秋,他給了豔秋一筆錢,讓她隔幾天就給孟瀟打深夜電話,說點恐怖的話。鐵軍的原意是嚇唬嚇唬孟瀟,他對孟瀟要和夏真真離婚的事耿耿於懷。也許在承擔對夏真真內疚的時候,他也承擔了部分的愛。
離婚的當晚,孟瀟在外和別的女人鬼混,淩晨三點第一次收到了豔秋的電話,在孟瀟下樓去雪莉家時,鐵軍出現,上樓把女人推下樓摔死後,又回到了車上,把身體還給孟瀟,孟瀟繼續開車去了雪莉的家。
對殺死夏真真的事,孟瀟供認不諱。孟瀟說自己無法想象夏真真將來會和另一個男人在一起的事,對被自己拋棄的東西,他也有著強烈的占有欲。他不止一次地想過殺了夏真真,那樣她就永遠屬於自己了。鐵軍殺夏真真也許是因為愛,他是不被承認的存在,他一定以為夏真真和自己一樣,消失是唯一的解脫。
殺人犯
孟瀟住進了精神醫療中心,他被診斷為精神分裂,對殺死兩個女人的事將不承擔刑事責任。鐵軍從那天起再也沒出現,他已不願再為孟瀟承擔任何痛苦。
雪莉無罪釋放,她收拾了行李去了另一個城市。這三年愛得很辛苦,她打算在另一個城市再花三年時間用來遺忘。
雪莉在別人眼裏是個受害者,周圍的人給了她許多同情,她默默地接受了。隻是在半夜難眠的時候,她會長久地端詳自己的手,纖細,冷靜,一點也不像是殺人犯的手。
她總是想起自己用玻璃割斷夏真真手腕時的緊張和興奮,血汩汩地從傷口裏湧出來,一瞬間,整個世界都成了血紅血紅的顏色,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