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到目的地了。太陽像上古世紀一樣炙烤著大地,腳下的沙也有些燙,海風夾雜著鹹濕的氣味,聞著令人心情愉快。
兩人住進了當初住過的酒店,窗外的風景一樣,床上的被單圖案卻已經換了,躺在上麵,誰也猜不透誰的心思,連吻也有些意興闌珊。不過,畢竟是最後一次了,許笙還是很配合地把一切按程序做了一次,陪著鄒盈入浴,然後在輕柔的音樂中解開她的衣服……隻是巔峰不再像從前一樣,隻要努力就會到來,結尾的時候有些不盡如人意。
“還不如不做,那樣,我會隻記得你的好。”鄒盈的手掠過許笙的胸膛,冰涼的遺憾,也許無愛無心之後便是無力了吧。
“至少,我們現在還是夫妻……”許笙的眼睛有些濕潤了,鄒盈的好曆曆在目,她從不抱怨他不會賺錢,而他鎖骨下的吻痕卻還沒有完全淡去。他到底是虧欠她的。
最後的浪漫
那天,鄒盈在許笙午睡時拎著包出去了,直到天快黑才回酒店。許笙問她,她隻輕描淡寫地說畫廊裏出了點事情,她總是這樣,關於畫廊的事,從來不告訴他。
旅行的最後兩天,許笙提議再次租下當初租過的那輛遊艇。上下兩層的“白色公主”號,船上生活設施一應俱全,就像開汽車一樣容易駕駛。作為最後的浪漫應該可以為這次旅行畫上完美的句點。許笙甚至說,租金他來付。
鄒盈沒拒絕,就讓他補償自己一下吧,那吻痕的秘密她並非不知情。帶上所有的行李,和許笙上了船。許笙瞥見,鄒盈把隨身的包放進了臥房的保險櫃裏,心頭泛起略略的好奇。
下午三點,遠離小島的海域,鄒盈在做日光浴,許笙幫她擦橄欖油,卻忽然接到島上傳來的無線電訊息:明天這個時候,此海域將會有一場規模不大不小的台風登陸。為了安全,他們最好在天亮之前駕駛遊艇回島去,如果遇到意外,還能通過無線電和島上聯係,直升飛機會來接他們。
失望寫在鄒盈的臉上:“等我兩小時好嗎,我乘直升飛機回島上把租船手續辦一下延時,你等我回來,我們在風暴來臨前離開這片海域,駕船去其他安全的半島,繼續完這兩天的旅程,好嗎?”鄒盈握著許笙的手,很緊。
“為什麼不……”許笙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鄒盈的吻堵回去了,他隻好點頭,反正是最後一次妥協了。鄒盈打開保險櫃,當著許笙的麵隻把錢包拿了出來,連手機都沒有動。“等著我。”鄒盈說,然後用無線電聯絡了島上的直升機,讓他們來接她。
許笙下了錨,船不再漂移,直升飛機很快就到了,鄒盈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登上了繩梯,在轟鳴聲中飄然離去。
柳暗花明
等待永遠是漫長的。雖然隻有短短的兩小時,可狠毒的太陽和無邊無際的海水讓許笙感到無聊。
也許,那個保險櫃,可以打開來看看。裏麵有什麼呢,除了離婚協議書,一定有鄒盈不想讓他知道的東西,許笙抽了支煙後下到甲板下的臥房,對著保險櫃動起手來。
鄒盈不是個對數字敏感的女人,所有的密碼設置幾乎都一樣,不外是自己的陽曆和陰曆生日組合。許笙沒費很大功夫就把保險櫃打開了,鄒盈的手機信號燈在角落裏閃爍著,他有些興奮,這感覺就像在偷窺。
在鄒盈皮包的夾層,一份傳真文件很快映入許笙的眼簾。這是份藝術品鑒定結果,鄒盈的兩幅藏畫被鑒定為一位國外著名畫家的真跡,價值在八百萬以上。許笙有些震驚,那幅畫他記得,在一場私人拍賣會上,他陪鄒盈用不到五十萬的價錢買了下來。原來這一切鄒盈都瞞著自己!
這尚且是冰山一角,鄒盈的畫廊收藏還有很多,說不準哪個就被鑒定為價值連城,許笙著實覺得,自己隻是為了那個女人的一句戲言就匆匆地提出離婚,是多麼短淺而倉促的決定啊!他的心,猛然跳動了幾個連環。
許笙重新鎖好了保險櫃。他在工具箱裏發現了一團透明的魚線,廚房的冷櫃裏還發現了一大堆用來冰酒的幹冰,他微笑著關緊了臥室的窗戶,將幹冰倒進冰桶,開一瓶上好的香檳冰了進去,等待著鄒盈的歸來。
機關算盡
十分鍾過去了,又十分鍾過去了,可是,視線所及還是沒有直升機和鄒盈的影子。海麵上的風竟然先漸漸大了起來,吹得船開始搖擺不定,許笙有些沉不住氣了。他一支接一支地抽煙,腦子裏飛快地想著所有的事,似乎有什麼地方不那麼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