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鄒盈離去時的眼神!就像鯊魚撲向獵物時那麼詭異!許笙明明想問,為什麼不讓他回去辦那些事情,卻被鄒盈的吻堵了回去。

真該死!現在,恐怕要死在這裏的是自己了!許笙終於明白,和鄒盈結婚時買下的價值百萬的人身保險的意義——他與她互為受益人。

許笙的心火燒火燎,他來到駕駛艙,才想起無線電已經被自己親手弄壞,看來隻有鄒盈的手機能用來求救了。許笙跌跌撞撞地走到樓梯口,卻沒想一個大浪劈來,船身猛然一晃,他便被自己拴好的魚線絆倒了,頭先著地,滾了兩圈,像粒入袋的台球一樣,撞開門進了臥房,門立刻被緊緊鎖住。

許笙設計的一切都剛剛好,隻是,被絆倒的人錯了。

應該是鄒盈啊,回來的鄒盈會因為口渴迫不及待地去取他給她已經冰好的香檳,那麼陡的樓梯,隻要被一根提前係好的魚線絆倒,頭就會先著地,趁勢滾進虛掩著門的臥室,已經做了手腳的門立時反鎖,而鑰匙早已被自己拋進了海裏,就說不小心弄丟了,無法打開堅固的門,無線電又恰巧壞了,無法求救,所以,鄒盈會在門窗緊閉的臥室,因為幹冰揮發後濃重的二氧化碳窒息而死,順理成章。但是,被絆倒的人錯了。

許笙的視線有些蒙矓,頭像被錘子砸一樣地疼著,嘴裏有些甜腥的液體,還熱著,那是自己的血,從頭上流了下來。但他還是掙紮著打開了保險櫃,鄒盈的手機正在裏麵閃爍著生機,又一次船身的傾斜,許笙翻滾到了對側,他的手,便怎麼都夠不著救命的手機了……

島上的濱海公路,一輛四驅車正在奔馳。車上,坐著鄒盈和她的新合夥人司徒。鄒盈的PDA手機裏正顯示著剛才的一幕,她的手機從被放進保險櫃的那一刻起,就設置在拍攝狀態。

“盈姐,您算得真準,他果然偷看了那份假傳真。”說話的是司徒,他在保險公司工作了十年。他一邊開著車,一邊把手朝鄒盈的裙子下麵的大腿伸去,他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好運,不但獲得了一個大客戶,還獲得了她的垂青。他並沒經曆過多少女人,鄒盈的經驗讓他很是依戀。

“別拍我馬屁了,我們要在台風來臨前趕到醫院去,這樣我的不在場證明才完美。”鄒盈一邊說著,一邊看了看時間,並不太介意司徒的手朝著更深入的地方探索著,新的總是好的,她目前需要一個比許笙更新鮮的男人,“看來暴風雨比天氣預報來得早了些,幸好我一直留心沒讓許笙聽到廣播。你說會不會有人查到是你在無線電台搞了鬼?”

“不會的,我給了他們足夠的小費。況且,隻是對‘白色公主’號一艘船發過訊息,其他人根本不會知道。”司徒看了看窗外,大風已經把棕櫚樹的葉子吹逆了方向,雨點砸在車窗上,劈啪作響,不過他並沒有太在意,幾乎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的手上,她穿的是丁字褲,她的秘密花園已經向他敞開了,或許不用那麼心急,在某個無人的角落和這個成熟的女人上演一場暴風雨中的臨時激情。

“如果按照我計算的時間,應該來得及。”鄒盈再一次看了時間,終於撥開了司徒的手,畢竟在許笙死之前,一切還沒有完結。

反誤卿卿性命

濱海公路上,已經沒有其他車輛行駛了。四驅車開到了岔路口,而去往醫院的路牌卻不知被誰撞歪了。兩條看上去一模一樣的路擺在麵前,鄒盈選擇了左邊的那條,看上去像是上坡的方向,而醫院正在山頂。

在鄒盈的催促下,司徒心不在焉地把油門踩到了底,車便像離弦的箭一樣飛了出去。可是,三分鍾後,車窗前出現了一大片洶湧的海域,司徒再想刹車早已來不及了,車離開路麵飛出了懸崖。鄒盈忍不住失聲尖叫,恐懼令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車墜落到了海裏,鄒盈全身酸痛無比,鹹澀的海水洶湧至極,從車門車窗的縫隙裏拚命擠,一下子,鄒盈好像什麼都聽不見了,隻有海水敲擊著車窗的聲音,一拍猛似一拍。海水是冰冷的,就這麼眼看著漫過自己的腳踝和小腿,漸漸攀上了腰肢……

鄒盈失去意識前,依稀看到,掛在車儀表盤上的PDA手機屏幕上,許笙蒼白的臉上,囁嚅的嘴唇想說些什麼,他已經弄開了窗戶,有暴風雨正灌進船室,他搖晃著身體試圖站起來……越來越多的水也正從車門的縫隙湧進車廂,鄒盈暈了過去。

不遠處的海麵上,漂浮著一塊警示牌,上麵寫著:此路盡頭是懸崖,隻適合步行觀看。大概,是暴風把這塊牌子卷進了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