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過懸崖

許笙設計的一切都剛剛好,隻是,被絆倒的人錯了。

陌生的香水

巷子真長。已經有很久未曾這樣步行回家了,許笙走在漆黑的小路上,思量著。

拐角黑暗的陰影中,有些什麼在小聲作響,這讓許笙有些緊張,他並不是膽大的男子。所幸,角落裏傳來兩聲貓叫,看來隻是偷歡的野物,許笙舒了口氣,加快腳步。掏出鑰匙開門前,許笙還在猶豫著,那件事到底要不要開口和鄒盈講。

家裏很安靜,隻有一盞小瓦數的背景燈在散著朦朧的光暈。許笙環顧四周,鄒盈正像貓一樣縮在角落,手中搖晃著一隻盛滿紅色液體的高腳酒杯。

“我回來了。”許笙解開了襯衣兩粒紐扣,鎖骨下有一枚草莓般豔麗的吻痕試探著。

鄒盈不做聲,隻閉眼抿一口紅酒。許笙有些不甘心,故意繞過鄒盈身邊,好讓身上遺留的陌生香水味被她發現。可是一直到許笙走進衛生間,鄒盈都完全沒有反應。

許笙有些失望,她一定是被那些跌破的股票給傷透了腦筋,竟不像從前一樣在意我身上的脂粉味了。

終於,許笙開口了:“我們還是離婚吧,你應該找個真正有能力幫你的男人。”話終於說出口,就像已經蓄滿洪水的大壩被開了閘一樣豁然輕鬆。他仿佛已經看到了腦海中的那個女子在對他微笑,她白皙的大腿以誘惑的姿態蜷縮在他的胸前。剛才她在他身下綻放的身體美麗如海菊花,那麼潤澤,那麼緊致,隻略微衝擊她便嬌喘吟吟,與鄒盈的態度完全不同。

如願以償

鄒盈比許笙大五歲。

雖然她是個很注意保養自己的女人,可是,再精致的妝容都不能掩蓋歲月的痕跡了。況且她的眼裏,總是透著比實際年齡更成熟的底蘊。許笙就不一樣了,三十歲的男人,皮膚和體型看上去仍和二十五六歲時別無二致,他又喜歡運動,全身都洋溢著青春的光彩。

和鄒盈站在一起時,鄒盈看上去就失去了色彩,而他,卻似剛出浮雲的旭日,即將升上天空,而浮雲就要被風吹散了。這個比喻是在許笙鎖骨下留下痕跡的女子親口說的。

當年結婚時,鄒盈在股市有三百多萬的投入,可現在,那些錢都被死死套牢。真不知道鄒盈是怎麼炒的,全國人民幾乎都賺錢了,她卻買什麼跌什麼,三百七十萬,隻經過三個多月就縮水到了一百萬。許笙算過,現在離婚還能分到五十多萬的樣子,有了這筆錢,他可以體麵地和那個女子一起開個酒吧,然後結婚。

如果有人說,女人把婚姻當成事業在經營,許笙會說,男人也可以。

原本許笙以為鄒盈不同意離婚,畢竟她曾那麼癡迷過他。但是鄒盈隻是喝光了剩下的酒後就點頭了,唯一的條件是,再去一次他們蜜月時去過的海島,在開始愛情的地方結束一切,最後的一天,鄒盈會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

哼,這個搞藝術的女人。許笙有些嗤之以鼻。不過他隻把那“哼”咽進了肚子裏,至少在鄒盈簽字前不要節外生枝。

許笙像平時一樣,做著家庭主男的事情,收拾行李,打包,定飛機票和酒店。不過,他知道,這應該是最後一次了,隻要結束的那天鄒盈簽字。

暗湧浮動

東南亞的那個熱帶小海島,應該依然雲淡風清,水清沙幼。

許笙的心情不錯,他愜意地吹著口哨,登機的路上,不時有漂亮女人看他,拋一個媚眼。鄒盈卻把自己的表情連同魚尾紋一起隱藏在大大的寬邊墨鏡裏,不動聲色,也看不出任何端倪。

他們在飛機上不過小睡了兩個小時,就已經出了國境。

鄒盈的精神狀態不太好,大概是好幾個晚上沒有睡好,此刻所有的困倦都上場了,她睡得很沉,連手裏的皮包被許笙打開都沒有發現。

離婚協議書就在淡藍色的文件袋裏,許笙的目光已經觸及。前一天晚上,鄒盈已經把裏麵的大致內容講過了,許笙卻感慨地說:真不想你繼續被我拖累,我配不上你,你需要的是個能在事業上對你有所幫助的男人。他大度地不看文件的內容。

現在,許笙的手從皮包裏抽出來,那份文件立時呈現眼前。很好,鄒盈講過的條款沒有錯,隻要等她簽字,價值五十多萬的股票就會轉到自己名下,隨時可以套現。看來她是真的愛自己,許笙有些感激。不過做了三年家庭主男,隻能得到五十萬,他還有點兒不甘心。

許笙把文件重新放回鄒盈的皮包中,輕微的觸碰可能驚了她,她隻歪了歪頭,又繼續睡去。在鄒盈均勻的呼吸聲裏,許笙的心和窗外的雲一樣漂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