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記得?”沈念一同樣猜出七八分,“都是逆天的本事,嶽母居然隨隨便便的傳授下來,旁人眼饞不能學之一二,在你眼中才是幼時懵懵懂懂的兒歌。”
“也隻有這樣方能又傳授下來,又不會置我於危險之中。”孫世寧輕歎口氣道,“又或許娘親根本不想我有朝一日會用到這些,她隻是舍不得,放不下。”
如果世寧的母親熟懂這些,可見不會是一個普通的鄉野村婦,這樣個厲害的角色,如何會被個商賈丈夫拋棄,避到鄉下,獨自撫養女兒,得了重病都無錢醫治,慢慢的熬死。
當時還好有個肖淩,與世寧相見投緣,幫襯一把,否則連那些天數恐怕都維持不下來。
這些都成了未解之謎,沈念一想過興許等雙親回來,可以問出些許端倪,畢竟當年是雙方的母親為他們訂下親事,他的母親行事謹慎仔細,一定是知根知底才會許下這門娃娃親的,不過自小到大,他統共聽母親提起過兩回,還都是在與父親說笑時。
若非,後來冬青跪在大理寺門外,他根本不能確定是否真的有孫家姑娘這麼個人。
“我還想到件事情。”孫世寧又說道,“聶娘子見著我的時候,曾經問我是不是姓朱,說我長得像姓朱的。”
“世間長相相似的人多得很,你難道不像母親?”
“不是太像,三四分總是有的。”孫世寧認真想了想道,“娘親比我長得好看,那時候村尾有個鰥夫老實巴交的,卻時常來替家中做些粗重的活計,後來娘親拒絕了幾次,說自己是有丈夫的,他就再不好意思來了。”
“再後來呢?”
“娘親身體一貫不好,後來這些話不知怎麼就傳出去,村裏頭的人本份,知道她是有主的,就真沒有人再提及過,一直很安穩度日。”孫世寧仰起臉來,眼中有一抹別樣的溫柔,“其實娘親很厲害的,她知道太多太多村子外頭的事情,想必是有渠道能夠相通消息,而且她的女紅做得格外別致,都說鎮上的鋪子都沒有那麼好的手工。”
沈念一想著,若是能夠打開天底下最為精巧的機簧,必然是雙不得了的巧手,穿針引線對其而言,豈非不費吹灰之力。
“聶娘子還說了什麼?”沈念一與其見過一麵,那時候為了打聽世寧的下落,他是死馬當活馬醫,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湊巧,如何他隻留下師父與紅桃護住世寧的周全,這個驟然出現的故人,卻不早不晚的病倒了。
他的眼力勁極佳,也能夠看出聶思娘的病倒不是裝的,而且此女性格很是磊落,盡管燒得眼白都發紅,也在替世寧的安危擔心,見著師父一溜煙的躥了出去,苦笑道:“石頭的話不錯,要是沈夫人真出了事,我同他都難辭其咎。”
她說到沈字的時候,咬音格外重,這會兒細想,應該是聶思娘還是對孫世寧的姓氏表示懷疑,這個倒是不用著急去查,聶思娘已經在新置辦的宅院住下來,一時半會兒也跑不掉,到時候,再細細問,也是不遲。
“聶娘子說,她會得整骨之術,可以將我受傷的一雙手歸複原位,以前能夠做的事情盡數不會耽誤,那時候,我見她病得厲害,就想緩緩再說。”孫世寧詢問道,“其實,我也不是那麼想徹底治好的。”
“能夠治好當然是最好了。”以前留著一點病根,不過是想在皇上麵前做個擋箭牌,反正除了特別精細的,其他的事情也不耽誤,沈念一要是真心去尋方子,也不是頂難的,留下這個後遺症,多多少少也是存了點私心的,“今天先好好休息,我看聶娘子得了外寒,不會病太久,等她痊愈了,我陪你過去。”
“相公今天不去宮裏了?我已經回來了,若是還有公務不必顧及我的。”
沈念一索性將她的嘴巴捂住,打橫將人抱起,輕輕拋在床上:“你可知為夫幾天沒合眼了,居然比太皇太後逼得還狠,居然將我將外頭推,真是不待見人。”
“我哪裏有,我不是……”孫世寧前頭說了太多話,早忘記他一連串的公務忙乎下來,緊接著又是找尋她的下落,掰著手指算算,至少也得五六天沒休息好,又想到他身上還帶著傷,更加心疼,從身後用手臂柔柔環繞住他的腰,將臉貼在他的背上,“相公,每次都是我拖累了你。”